“你说你没和她在一起。”向裴打开水龙头,挤了洗手液,缓慢地搓手。
“是没有。”梁彰转过身,扶着脸看镜子,发现向裴刚刚抹过的,竟是方知然口红蹭上去的地方。
“那你们都从男厕所出来,衣衫不整的。”
明明衣衫非常整,就是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衣服都没他俩整齐,不知道向裴是不是怒火中烧,眼睛扭曲了。
梁彰通过镜子看向裴垂下去的眼睛,恰好向裴抬眼,跟梁彰的视线撞在一起,梁彰没躲,迎上去:“世界上亲密的关系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在一起。”
向裴挺直了背,和梁彰面对面站着,脸贴他很近,几乎要碰在一起。梁彰被向裴波澜不惊的呼吸和眼神弄得心猿意马,眼珠子转了一圈,想逃开。他的手刚要抬起来摸鼻子,向裴先用手指摸了摸他的鼻子。
梁彰自知事情已经败露,深深懊悔,他多年来一撒谎就喜欢摸鼻子的习惯偶尔还是会出现,特别在紧张时。意料之中,向裴没有相信他的话,讽刺说:“多不干净,注意定期去医院检查。”
就算被看穿,梁彰的薄脸皮还是要顶着:“放心吧,每年都去检查的,反正肯定比跟你上床安全。”
向裴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我从来不乱搞。”
“同性几率要大一些,你不知道?”
“说的也是,还挺不公平的,”向裴颔首,“那是跟女的爽还是跟我爽?”
没想到向裴嘴里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梁彰傻了一瞬才清醒来,嘴张很大看着向裴。
“靠,你都知道还问?”
向裴弯了嘴角,实在让梁彰倍感丢脸,他不爽地推了一下向裴的肩膀:“回家去笑个够,别在我这儿碍眼。”
“为什么撒谎?”向裴问。
接着装下去挺没意思的,梁彰对于不能骗到向裴感到无聊,证明他的撒谎技术很失败。
“逗逗你呗,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进来前我在想,如果你跟她是真的怎么办,我是该拆散你们,还是直接爆料毁了她。我想了无数种我能做的,最后还是觉得我不能对你怎么样。”
“对你我永远很无奈。”向裴说。
人生有很多无奈的事情,梁彰是他无奈与力不从心中最大的一环,就像掉进没有岸边的海,除了一直游下去就是溺水,向裴还不想认输,他要无奈得光彩一点。
梁彰的胸腔积攒了很多的热量,充盈到他的整个躯体,血液像在冒泡,果断的向裴也有懦弱的时刻,梁彰不想向裴对他低头,放下他的骄傲。
“如果很痛苦的话,就不要想我了,好不好?”梁彰捂住向裴的眼睛,不要看到里面很浓的祈求,“如果我今年十八,我一定不计后果,不考虑未来。不过我二十六了,是个有点尴尬的年龄,勇敢冲动对我来说不是必备的品质,上次我们说得很清楚了。”
向裴在晕开的黄色中靠近梁彰的脸,精准找到他的嘴唇,吻了下去。他没有等梁彰主动推开就移开了,抱住梁彰的腰。
凑近了,梁彰闻到向裴身上酒的气味,怪不得他的脸一直比平常红一点,说的话也那么没遮掩。
“很痛苦都还是要想啊。”
梁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分开时梁彰给了向裴他的家门钥匙,说他后天回南川,让他后天再搬过来,用不着给房租,只用帮他把卫生收拾好就可以了。向裴接过钥匙没有看就揣进了兜里,问梁彰现在多久回家。
梁彰回答说他离开得太久,方知然那边或许还在等着,他晚上会和王十七一起回去,向裴便和梁彰道别,拐弯同梁彰走了相反的方向。梁彰望着向裴离开的背影,他的步伐像喝醉了的人,轻飘飘的,不走直线,还好向裴没有回头,不然梁彰觉得他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
回到包间,方知然已经不在了,制片和王十七吃得差不多,见梁彰回来了,起身准备要走。
制片过来攀住梁彰的肩膀:“梁导,跟知然吵架啦?”
梁彰敷衍地笑笑:“我们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哎呦,我们都是圈内人,不会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