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梧看着斐宁粗犷的吃虾方式,有点无语。
虾是白灼的,高梧先前单知道在吃椒盐虾或者烤虾才会不剥壳,斐宁倒连白灼都懒得剥了,也不嫌硌得慌。
“我小时候也能吃,但是不好意思夹菜,我自己夹了之后,就老怂恿我哥也帮我夹。每次我都能吃到最后。”斐宁愉快地笑了起来。现在他已经过了会不好意思的年纪了,还是很享受别人给他夹菜的感觉,亲密感一下子就增加了。
斐宁给高梧夹过虾,高梧不想弄脏手又做不到像斐宁一样粗放,那只虾就一直孤零零的躺在碗里。斐宁后来就没给高梧夹过虾,只是给自己夹了几只、都是蘸了酱油直接咬下。
“你吃虾都不剥壳的吗?”高梧看着那锋利的虾头,还是没忍住问。
“我懒。”斐宁懒得倒是理直气壮,“而且虾壳也很脆,吃起来没什么感觉,吃久了我还觉得带壳吃另有一番风味。”
一边懒得理直气壮,一边还要试图狡辩。
“虾王。”斐行云评价弟弟。
斐行云伸长手,准备将剥好的虾蘸酱,却在酱料碟中被斐宁截胡。
“老婆,斐宁抢我吃的。”斐行云装模作样地向妻子抱怨,脸上一副纵容的表情,手上也任由鲜虾被抢走。
“我没有。”斐宁嘴角上扬着睁眼说瞎话。
“你也好歹自己剥剥虾,带壳吃不硌嘴吗?”斐行云说。
“不,好吃。”斐宁一脸坦然。
高梧很少赴宴,加上斐宁一直给他夹菜,到反应过来就已经有点吃撑了。
事实上,他才吃了一碗饭。
斐宁更夸张,给自己盛饭也就盛了半碗,接着不停地在夹菜吃菜,一个人的战斗力能抵两个人的。
桌上还在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烤乳猪早就被撤下去了,鸡肉、鱼已经差不多被吃光了,虾倒还剩下半盘。
高梧用桌面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手,开始剥虾。
他剥虾也不太熟练,拿起虾之后翻来覆去地摆弄,无从下手。最后把头掰断,从一节节虾壳剥起,最后还断了尾。
最后拿去蘸了酱油,放到了斐宁碗里,又开始剥下一只。
斐宁看到放到自己碗里的虾,有点惊讶,然后笑弯了眼道谢,受宠若惊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这好待遇。
高梧剥了几只虾之后渐渐找到了一些诀窍,但剥出来的虾还是不太完整, 斐宁倒也不嫌弃。
电话忽然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高梧侧头和斐宁说,顺便把手上刚剥好的虾放到斐宁碗里。
“嗯。”斐宁点头。
高梧擦了手后离开宴席,走到门口没人的地方接起电话。
“妈。”高梧先开了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母亲说出来节日祝福,“假期快乐。”
“乖,在做什么?”高梧母亲似乎是听出了这边环境的嘈杂。
“我和同学在外面吃饭。”高梧站在了门口外边。
夜幕已经完全拉下,夜晚的人间是另一片光的海洋,车灯流淌在马路中间,多彩的建筑物灯光闪烁着。光线中能看出灰尘。
“噢,这么啊?”高梧母亲的声调其实有着淑女的温柔,“不过和同学吃饭挺好的,多和大学同学聊聊天、交往一下,是件好事。”
“嗯。”高梧乖乖应了。风有点大,他拢了拢外套。
高梧母亲那边电话背景很安静,他猜想母亲一个人在家,心里又隐隐泛起对母亲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