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绝回去跪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逃过一劫。
林正松从不亲自打他,都是管家动手。
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人录下来,发过去。
他在母亲的遗像前跪了整整一个白天,将那股熟悉的痛感忍过去后,就离开了林家疗养院。
亲人不疼,浑身是伤,被家暴的这样惨,小同桌肯定会哭。
行到半路,他让司机把他放在了路边,伞也让保镖带走了。
果不其然,舒临看见他后,比他还委屈,满腔柔情都放在了他身上,顾凌绝毫不客气地享用着,希望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偶尔示弱也是必要的。
强势太多,就不可怜了。
“怎么这么过分啊,”舒临这次是真没忍住,使劲憋了半天也没将眼泪憋回去,抖着手用毯子将他围上,“我给你报警吧?”
顾凌绝把自己困在温暖的毛毯里,摇头:“没用的。”
舒临张了张嘴,手背用力地擦了下眼泪,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我给你擦药,擦完好吃饭。”
“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擦药的过程有点久,舒临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又怕弄痛了他,又怕药量不够。
顾凌绝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一边觉得自己过分了,一边又忍不住更过分一点。
但他还是忍住了,在控制情绪这方面,他已经十分娴熟。
舒临买的那套睡衣柔软舒适,擦到伤口也不会痛。
是认真选过的。
吃饭的时候,舒临就在旁边陪着他,两人难得有如此安静的时光,顾凌绝觉得此行不亏。
第22章
舒临给他收拾完了后才去洗澡,出来后浑身上下都是软乎泛红,带着浴室里的温热潮意。
顾凌绝盯了他好久,才将目光移开。
两人躺上床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舒临之前小小的睡了一觉,现在也没什么困意。
他的床很大,却偏要和顾凌绝挤在一块儿,顾忌他身上的伤口,又不敢挤得太紧。
两人之间始终留着一指宽的距离。
黑暗中,顾凌绝眸色深沉,觉得身上有伤也不是好事儿。
察觉到他也没睡觉,舒临就开始说话了:“你外公怎么样了?”
“老毛病,住院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医药费呢,需要帮忙吗?”
舒临问得很真诚,朋友之间本来就是嘛,哪用这么多弯弯绕绕。
顾凌绝说:“不用。”
舒临其实不喜欢他的外公,老打孩子算什么事,他同桌这么优秀都不懂得珍惜培养,他要有顾凌绝一半本事,不在舒家横着走?
但也做不出当面说人家亲人坏话的事情,只在心里面哼了一声,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又开始说今天在海洋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