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说:“正因他是我的朋友,我更不可以假乱真。赝品就是赝品,人心里总有定论。”
严夫人微微一笑,说:“你难道一件违心事也不曾做过?”
丛山说:“没有做过。”
严夫人点点头,突然说:“你且随我来,写几个字我看看。”
丛山说好。
书房在二楼,严夫人领着丛山上楼,姜淮跟在身后。
笔墨都是现成的,丛山提笔写了“正心诚意”四个字,瘦金体,骨力遒劲。
严夫人有点意外,反复细看,脸上一直带着笑,说:“年纪轻轻,巍巍可观。”
写完字,字帖的事,严夫人没给准话,只是让他们留下来吃一顿饭。
姜淮去厨房帮忙,丛山陪张老去钓鱼。
严夫人要做鸳鸯酥,姜淮帮忙揉面。严夫人一边调馅料,一边说:“小姜,你这次可把老张气得不轻。”
姜淮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一笑。
严夫人说:“昨天接到你电话,听说你要回来,他高兴得不得了,结果听说你要带爱人回来,高兴劲一下子就没了。”
姜淮说:“我和丛山刚结婚,也没来得及告诉您和老师。”
严夫人说:“自家的宝贝孩子,悄无声息地结婚了,当父母的多少都会难以接受。”
姜淮乖顺地点头。
严夫人说:“不过刚才看下来,他是个妥帖细致的人,我这关是过了。”
姜淮有些得意,脸上笑出酒窝。
也不知丛山和张老说了什么,吃饭时张老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姜淮咬着筷子头,小声给丛山说:“我师母手艺很好的,我们今年夏天再来,蹭鱼汤喝。”
话音刚落,冷不丁听见张老开口:“丛山是吧?”
丛山放下筷子应是。
“去年夏天,”张老抬了抬下巴,看着姜淮,“是不是就是你给这小子打的电话?”
两人俱是一愣,又同时想到去年夏天的事。
姜淮脸皮薄,率先红了脸。
张老看他的反应,说:“我就知道。”
姜淮说:“当时、当时,谁又能预测后来的事呢……”
张老却不理他,看着丛山,说:“他不承认,我能看出来,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惦记你了。”
丛山在桌子下牵住姜淮的手,憋着笑应是。
张老说:“我这人护短,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你也是聪明人,知道要怎么做。”
姜淮愣了一下,丛山点头应是。
张老脸色变好,了却心事地松口气,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