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说:“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石人,不能动,大风大雪只能在孔庙里站着。”
姜淮心里有点难过,问:“后来呢。”
丛山说:“后来,不知哪朝哪代的国子监祭酒,到孔庙拜祭孔夫子,说我是石头成了精,会伸脚绊人摔跤,他去年就吃过亏,今年一定要将我搬走。”
姜淮问:“你之前真的伸脚绊过他吗?”
丛山笑着说:“怎么会呢?我要是能动,早走了,谁要在院子里罚站?”
姜淮笑着“嗯”了一声,问:“再后来呢?他把你搬哪里去了?”
丛山停了停,说:“国子监门下有两个力大无穷的学生,按他的意思,用铁链锁了我,要把我扔到孔庙井里沉了。我正危急,有只小麻雀带着一大群麻雀飞过来,凶巴巴地啄那两个学生,拼了命要把人啄瞎了,生生把人赶跑了。那只小麻雀救了我,站在我肩上,霸道地说,他履行诺言,来接我了……”
姜淮听傻了。
丛山笑着问:“明天小麻雀会来接我的吧?”
姜淮半天回过神,笑着说好。
丛山总能想出稀奇古怪的话来降伏他。
第二天早上,姜淮睡了个懒觉,坐公交车去接丛山。
路上经过一段曲折的山麓道,花树映着玻璃车窗。
车子悠悠下了坡,掠过艺术院红褐色墙面,重新回到喧闹的市井。
姜淮到站下车,走了一段,到了约定的地方,丛山已经在等他了。
丛山牵住他的手,说:“远远看见一个顺眼的宝贝,以为是谁家的,原来早就是我家的了。”
姜淮笑了,看见他身边没有跟着橙玉生,问:“你拿到世叔的字帖了吗?”
丛山摇头,说:“我把橙玉生留下了,没有拿字帖。”
姜淮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