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一夜辗转未眠。
一会儿想起那未解的算术题,一会儿想起京墨在马车上说的话,一会儿又想起那美艳儿郎头抢地的决然,和拉着他的袖子嗓音撒娇地喊他清河哥哥。
苏清河从未被叫过哥哥。
他比沈渊小,和盛依人虽同年生,却也小了两月,因此他排行最小。
而在苏家,便是连旁系的庶弟都瞧不上他,连声兄长不会喊,更遑论哥哥这般亲昵的称呼?
若是为了利用他,大可用皇权强迫他,何必唤一个草民为哥哥呢?
苏清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终起身合衣,顶着半夜的寒风来到东厨,开始做糕点来静心。
待回过神时,天已经亮了,厨子们零零散散地走进来,苏清河连忙净手,带着糕点离开了东厨。
今日刚好是翰林院休沐日,二殿下会来造访苏家,他得提前候着才行,至少,若是二殿下被刁难,他可以帮他承担一些恶意。
苏府正厅。
虽是休沐日,但苏家直系子弟依旧按照惯时晨起,聚于正厅,由家主先考学一番,方可动筷用膳。
苏清河平日里不会来正厅用膳自找羞辱,所以在看到他突然来正厅用膳,苏家家主苏中岳十分意外,“清河怎么来了?”
苏家嫡长子苏海潮,淡淡地瞥了一眼苏清河,“莫不是听闻三弟昨日刚升了职,所以想来走个关系讨个闲职,否则怎么会厚着脸皮来正厅用膳。”
“哼,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苏家三房长子苏文昊,冷讥道,“我们苏家一向光明磊落,都是靠自身才学拼得朝中的官职,可不行那走后门之路!”
“行了。”苏中岳声音严厉道,“清河好不容易来正厅用膳,你们俩消停点!”
苏海潮眼神淡淡地偏开了视线,苏文昊则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清河垂下眸,心中酸楚。
宠爱?若当真宠爱,为何这府中刺耳的声音从未间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