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也不必再说,同生共死而已,早已完成一半。
亲完,我还是爬起来找了一支黑色签字笔,拿起凌卓的左手,努力睁开哭得酸涩的眼睛在他的无名指上勾画。他枕着我的肩膀静静地看着我,均匀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脖子上,直到一只简单朴素的黑戒指出现在指根。
我又在自己手上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握着他的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温馨的照片。
凌卓捏捏我的脸,“好啦,结婚了,以后我们俩就有自己的家了。”
我点头,把笔和手机放回到床头。
凌卓躺在床上,右手垫着头,举起左手,张开手指仔细地看。他好傻,昏暗的黄色灯光照不透血管,自然也照不亮墨水画的戒指。
可当我躺下,却看见黄光从他的指缝中流泻而出,微微闪烁着,竟真的很像某种金属反射出的光泽。
凌卓侧头看我,笑着说:“真好看。”
我鼻酸,心想以后一定送他一个真的。
我把他的手牵回来,在无名指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到胸口紧紧捂住,“哥。”
“嗯?”
“老公。”
第27章
七月的第一天,戚嘉敏把我们送去朋友的果园里打暑假工。
到了之后,她匆匆嘱咐我们照顾好自己,没多久就被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接走。
果园是在山上的,规模很大。因为是观光果园,景色怡人,水果种类也很多。只是夏天大多水果还没熟,树上只缀着绿叶和幼嫩的果实。
夏季的果园没有春天忙碌,再加上我和凌卓只是临时工,所以安排给我们的都是些不太需要技术的活。于是大半个月里,我们每天穿梭在石榴树、蜜桃树、秋梨树等等各种果树下面除草或者去分拣时令的水果,偶尔会因为长得高被叫去剪枝。
凌卓的右手刚恢复,不适合干重活,剪枝的时候基本都是我爬到梯子上剪,他在下面把树枝都拾掇好。
我尤其享受这种照顾他的感觉。
因为果园离县里比较远,所以我们食宿都在山上。这里的大叔阿姨看我们“细皮嫩肉”的(遗传自我妈的嫩白皮肤),都很照顾我们。
尤其是一些阿姨,特别喜欢凌卓,大家凑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问东问西,从生辰八字到家庭情况,然后拿起手机给凌卓看照片,噼里啪啦地介绍:“我家女儿……”
我时不时瞥一眼,嗯……这个鼻子没我挺,那个下巴没我尖……嘶,这个长得不错,不过可惜没有唧唧,所以还是我赢了。
我每天都这样自我安慰:我哥一定看不上她们。
面对热情的阿姨,凌卓只能和和气气地解释:还要上大学,不想谈恋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凌卓的就更讨喜。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他这么讨人喜欢,弄得才十八就有人说媒了。有次我忍无可忍,就告诉她们:我爸在坐牢。
……终于,世界清净了。
干了半个多月,有了一天的假期,我和凌卓都懒得坐车回家,于是就在山里溜达。
半山的丘陵有几棵蜜桃树,和果园里那十多排的“正经”桃树的结实时间不太一样。已经七月,几棵树上的水蜜桃却正当粉红,十几颗簇拥在一根枝条上。树枝不够粗壮,被压弯了,走近一点,连空气都香甜了。
我挑了个又大又红的拧下来,跑到附近的水井边提水洗干净,塞到凌卓嘴边。
“吃了我摘的桃,就是我的人了,不准看上别人家的姑娘!”
凌卓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是你,还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