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见他喃喃自语,戎跃怕他出事。
犯一次傻叫傻,犯两次傻叫贱,幸好现在清醒还来得及。贺峤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情绪,强撑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照片哪里来的?”
“昨天我在科室的桌子下面捡到一部手机,联系我的是个年轻女生。她说她上午来看病把手机丢了,当时着急去赶飞机,拜托我把里面的照片打包传给她,还让我传完以后把手机直接处理掉。”
戎跃当惯了正人君子,这次要不是为了贺峤,绝不至于窥探别人的隐私。那女生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吧,所以才放心地让他打包照片。
顿了片刻,戎跃深沉地吐出一口气:“他还算是个人吗?明知道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居然还能做得比以前更过分。幸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我发现这件事,否则真不敢想他打算骗你到什么时候。”
哪怕有神明在上,方邵扬也是无神论者,随口发誓不惧天打雷劈。
贺峤心脏像被一把剪刀铰得生疼,面上却泛起一抹苍白的苦笑:“还能骗到什么时候。再过几天,董事会一开完,我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既然知道真相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跟他摊牌?”
摊牌又能怎么样,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教训吗?贺峤把头摇了摇:“这件事暂时保密,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小心处理。”
戎跃没有再继续追问,只说:“做生意的事我不懂,没办法帮到你。但你要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我随叫随到。”
贺峤的确是不舒服,但他必须得撑下去。车内寂静,只有悟空的呼噜声。他慢慢俯身,疲倦地趴在了前挡上,眼前却仍像幻灯片一样重放着那几张合照。
医者治身不治心,身上的病痛有药可治,心里的病痛却无药可医。他被方邵扬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新伤叠旧伤,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可是同样的,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坚硬,以往刀子轻轻一戳就会流血,现在擦掉血还能强装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