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岁岁一坐过来,江照跟李旌和说话就不方便了,以前还能挪到空位置上去戳李旌和,现在除非直接叫人,不然胳膊就伸不过去。这么过了两天后江照有些受不了了,他趁着一个课间,直接跟刘岁岁换了位置,让刘岁岁坐里面去了。
“同学,你为什么突然跟我换位置?你以前不是誓死捍卫你靠墙的位置的吗?”刘岁岁占了便宜还卖乖,她可比江照还稀罕这个位置,以前就想坐,江照怎么都不让,现在居然改性子了。
江照抓了把头发,光洁饱满的额头短暂暴露在秋日下,细软的发丝顷刻就回归了原位。他直言道:“里面太挤了,我施展不开。”
“你又不学习,睡个觉有什么好施展不开的?”刘岁岁纳闷。
江照斜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端坐的背影,朗声道:“谁说我不学习,没人比我更爱学习。”
他说大话心也不虚,这话他是说给李旌和听的,因为李旌和昨天答应他,只要他下次考试考好了,就给他备一份大礼。他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李旌和就转过身,用一脸‘是吗’的表情看着他。
“少装。”刘岁岁第一个戳破江照的话,她摆弄着前几天刚涂的指甲,对江照说的话不以为然。可拉倒吧,就江照那给一鞭子才动一下的懒驴,还爱学习,爱吹牛还差不多。
“真的。”江照回的是刘岁岁,看得人却是李旌和。
李旌和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照,没就此事表态。
课上节奏依旧是不急不缓地,除了李旌和偶尔会抓着江照给他开小灶,时间过得快了些以外,别的仍未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又到了周末,江照在家写作业,写着写着注意力就分散到别处,他无聊的转着手机,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叫李旌和出来吃饭。
这是他跟李旌和交换号码之后第一次想起来联系,打开通讯录,本来想直接打电话的,转念又一想怕打扰到李旌和,就准备发短信。江照按下信息栏,才发现收信箱里孤零零的躺着一条:生日快乐。
原来那晚的短信是李旌和发的啊,此刻再回顾,江照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受。李旌和到底不是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冷峻。
江照看着这条短信,犹豫了几秒还是直接打了电话。滴声一直响,良久都没人接,应该是在学习,江照垂下眼,倒计时要被挂断的时候那端接通了。
“江照。”
磁性十足的嗓音像过了电,透过听筒传来时有些失真,听得江照耳朵一颤。
“哦,我以为你不会接了。”江照看向窗外的梧桐树,带着雨的叶子泛银光,风一吹便撼动了整片秋意。这种天就适合吃火锅,他想。
“刚没听到,你作业写完了?”李旌和开了扩音,一边同江照说话,一边处理刚做的笔记,沙沙的落笔声透着股静谧。
江照啧出声,连连摇头道:“作业什么时候不能做,我们去吃饭吧?恩?”
上扬的尾音拐着弯,满怀期待的直往李旌和耳朵边挠。
李旌和落笔的手一顿,想拒绝,又没组织好措辞。经过上次的烧烤后,他爸是明令禁止他外出吃饭的。
“去吃火锅吧?我们点个鸳鸯锅,我吃麻辣你吃菌汤,怎么样?”江照说着舔过下唇,馋了。
李旌和迟疑了,江照的考虑是体贴的,他不好直言拒绝。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在写题吧?”
“没有,你把地址给我,我等下到。”李旌和顺从本心的回他。
江照给他发地址的时候,李旌和上楼扣响了书房的门。
实木门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门被拉开,一个戴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门内,低声问道:“小和,怎么了?”
“父亲,我等下要到外面吃饭。”李旌和声音放的轻。
“你为什么又要去外面吃饭?家里没有阿姨给你做?”另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透过木门传到走廊,威力不减。
李旌和抿了抿唇,无声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吴翎冲他点头,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如水。
李昭适时走了过来,打断了门口两人的交流。他身量颀长,眉宇紧锁,一双阅尽风霜的吊梢眼,不说话站在人前的样子像在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