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答案就在眼前,装作不在意,不要提这件事就好,只是池明知可能会很尴尬,两个人也许会因为这件事变成普通朋友,再到普通同学,再到陌生人。
之前还想着关系淡了也不在意,但因为这种事闹掰,他不想。
所以,不仅要装作不在意,还要装作这件事并不离谱,尽管他本人并不理解同龄人蓬勃的性欲,但他要装作很理解,他要理解有洁癖的池明知也有性欲,要理解池明知虽然觉得接吻很恶心但也会勃起,要理解自己没什么肌肉的身体摸起来感觉还不错,他要理解,如同他常做的那样。
理解陆凯扬的暴躁只是因为缺乏关注,理解林子淑对他的忽略只是因为没办法,用他的同理心,用他无尽的包容。
因为只能如此。
“你要是再喝酒你就是傻逼。”宋天暮掀开被子下床,面无表情地穿裤子,“要不是怕你和我哥对着吐一身我就踹你去睡沙发了。”
“……”池明知果然松了一口气,“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吃个屁。”宋天暮推开卧室门,推醒陆凯扬,“回家了!”
池明知没有让他们空着肚子这么走,而是叫了早茶送到家让他们吃。
临走的时候,池明知似乎想对宋天暮说什么,宋天暮制止了他。
“把你数学卷子借我看看,压轴题我们老师根本没讲清楚。”
“好。”池明知似乎彻底放下心来。
“走了!”宋天暮拽着陆凯扬下楼。
出租车上,陆凯扬和宋天暮说话,他聒噪地说了很多句,宋天暮没有回答。
“你想什么呢?”陆凯扬觉得奇怪,从副驾驶上回头看他。
宋天暮呆滞地看着椅背,一言不发。
但是,但是。
第七章
2000年冬天,宋天暮得了一场很严重的感冒,起因是回老家,他回去看他爸。
林子淑并没有表示强烈反对,因为她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也就没有了易怒的理由,看自己品学兼优的儿子顺眼不少,宋天暮说想去,她还问了一下陆超英的意见,陆超英的意思是尊重孩子想法,于是宋天暮和陆凯扬一起坐飞机跨了大半个中国。
陆凯扬只是想去玩雪。
宋天暮去探监,他爸看上去很激动,还下意识拿手理了理头发,理完了才想起来他的头发都被剃了。
“爸。”宋天暮说。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什么别的,好像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只是为了叫一声爸。
他爸忙不迭应了,和他说了好多叮嘱的话,无非是让他好好学习,注意保重身体,翻来覆去的嘱咐,到最后还有点掉眼泪。
嘱咐完了,他爸问他妈现在怎么样。
宋天暮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不过想必他爸也知道,毕竟林子淑和老家的亲戚还有来往,前妻嫁了个还算有钱的好男人,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儿,亲儿子学习好,继子人也不坏,家里幸福和气,他不知道这些由他说出来会不会让他爸受刺激。
于是他只能说:“挺好的。”
探监完毕,陆凯扬闹着要去这里玩要去那里玩,第二天正赶上大雪,陆凯扬要开心死了,拉着宋天暮在酒店楼下打雪仗,还是那种很野蛮的打法,往人脖子里灌雪。
宋天暮在回去的飞机上就开始发烧,烧到39度,陆凯扬还在一边傻乐,和他说过年的时候再来玩。
下了飞机,宋天暮彻底烧晕了,陆凯扬这才觉得事情严重,好在宋天暮够义气,说自己发烧是因为穿的少。
他烧了两天,退烧药喝了好几包,喝完了好几个小时,又烧起来,去医院一看,有点轻度肺炎,这下子陆凯扬彻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