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怀乐 宴时陈羡 4541 字 4个月前

只是这一切都被暗桩突如其来禀报的消息给打乱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风筝,傅忱亲手做的。

风筝的细小的竹柄里都是空心的,被傅忱挖空了,里面塞了很多他折小信笺写下的愿望。

很多很多,塞得满当当。

希望梁怀乐平安喜乐,天天愉悦。诸如此类,都是他认认真真写上去的,没有潦草。

傅忱说今夜的月色很美,风也正正好,他想带怀乐去放风筝。

怀乐拿着风筝,风筝做的很精致,和之前的不一样,但比之前怀乐在偏殿翻找出来的那个风筝要漂亮。

怀乐看了都挪不开眼。

漂亮都是其次,主次是风筝是好的,不破旧。

这个新风筝比之前怀乐给他的风筝好上千百万遍。

“怀乐妹妹,因为你,我才来。”

怀乐听不明白,拽着线,这时候刮了风,风筝偏移了,怀乐听见了柏清珩的话,还没来得及回应他。

只能先顾着她的风筝。

傅忱勉强地掀了掀唇,真是难得,她还能够记得手里拿着的风筝了。

他该笑吗?

梁怀乐还记得他给她的东西。

柏清珩没有多说废话,他也没有残忍地告诉怀乐,从梁怀月哪里得到的消息,傅忱要娶她都是作假,只是说道。

“怀乐妹妹,我知道立后的事情,你不愿意。”

傅忱冷笑,他又知道了?

自以为是。

“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带你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怪我之前安排不妥当,出了后面的事情,让怀乐妹妹受罪。”

柏清珩看着,她的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不像从前了,这宫内复杂,她肯定吃了很多苦,柏清珩想着。

之前的她那么的纯粹。

“当初说好了,就不会变,只是不知道怀乐妹妹,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一次,我安排妥当,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再出纰漏。”

他倾尽全力,布置妥当。

傅忱旁边的盛开的花苞树叶都被他扯得稀巴烂,落了一地。

就怕殃及池鱼,暗桩往后退了下去,他的皮肉可禁不起陛下一出手。

纰漏?

傅忱脸上的冷笑更甚,他笑柏清珩愚蠢,不自量力,这就是他说的不会再出纰漏,只可惜,他已经知道了。

风筝线没有绕回线轴上,反而在怀乐的手指上绕了好几圈,勒着她细嫩的手指。

她一直嘀咕,“我......”

可以走吗?怀乐要走吗?

若放在刚被捉回来的那一回,毋庸置疑,怀乐肯定是要走的。

可是她现在一想到要走。

脑子里就响起傅忱的声音,他叫她乐儿。

乐儿,我错了,我会改的,你不要只疼柏清珩,你也念念我好不好?

乐儿,你疼疼我好不好?

怀乐想到,傅忱义无反顾朝她过来,她在怀乐面前替怀乐挡箭,带她去放河灯,他面色颓红低头,说要伺候她。

又想起来,怀乐窝在小偏门。

那些宫侍说的种种,怀乐走了以后,她过得不好,他找怀乐,甚至丢了命地找怀乐,想复活怀乐。

他发落了三姐姐。

怀乐一直没给出回答,“我..我...”

柏清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怀乐和傅忱之间的瓜葛始末。

他以为怀乐一直结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害怕了。

“怀乐妹妹,上次的事情.....”

暗桩感知到傅忱的不对劲,他感觉到傅忱的杀气越来越重。

就怕柏清珩再说下去,傅忱忍不住冲上前去把柏清珩杀掉。

为了让这时候不对劲的傅忱回回神,暗桩故意后退,用身旁的佩剑撞到了树干,佯装成风刮弯了树发出的声响。

柏清珩听到了,他及时止声,想到这是在宫里,他回神后,止住了靠近怀乐的步伐,往后一退。

暗桩松一口气,再看傅忱。

陛下的脸色并没有缓和......

宫内人来人往,不宜多说什么,柏清珩递给怀乐一个蒙汗药。

“怀乐妹妹,这是特制的蒙汗药。”

“能够药倒一头猛虎。”

“你想好了,要不要随我走,届时这药放在交杯酒里,迷倒了他,我在南宫门等怀乐妹妹过来。”

小公主别接啊!

暗桩在心里大声的呐喊,可惜没有用。

怀乐是没有接。

柏清珩没有多做停留,把药塞到怀乐的手中,他很快就离开了。

怀乐没接,但是也没有扔掉,她收起来了,这也相当于接了。

临走之时,柏清珩说了一句,“我等你。”

在暗桩听过来这明显就是妥妥地找死。

不敢再看傅忱的脸色了。

杀气重成这样,暗桩只能在心里祈祷小公主不要做傻事啊。

怀乐收下药包。

她风筝放得心不在焉,傅忱在外吹了很久的凉风,脸上的阴冷一直没散,她他听完了正常,异常的沉默。

暗桩一直等着吩咐,他以为傅忱要等让他去处死柏清珩。

他折返进御花园,脸上的阴冷藏得很好,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样子,还和小公主说笑。

这简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啊。

傅唯禹从奉先殿离开回了含元殿,她想着这时候傅忱去了奉先殿肯定不会离开。

所以夜一静下来,她又带着纸和笔摸到了水牢,想要帮梁怀惔画出他嘴里说的阿囡的样子。

可惜,她说了很多摊开的话,想要证明她的的确确没有恶意,是真的真的很想帮他找人。

梁怀惔对她依然爱答不理,并没有松口。

别说提供样貌,让她画,让她找。

“你这样怎么能找到你的阿囡啊?成日被我皇兄关押在这里,唉。”

“我说了我一定帮你,你干嘛冥顽不灵,非不要不要。”

梁怀惔认为傅唯禹的出现不是巧合。

呵,为了拿到兵符,傅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自己的亲妹妹也能够搭进来了。

真是够舍得。

不愧是畜.生。

傅唯禹在纸上瞎勾勒,她今日见的最多的人就是怀乐了,瞎画瞎画,就把怀乐的样子画到了纸上。

画好以后,瞧了几眼。

实在蹲得腿麻了。

她又跟梁怀惔多说了几句,梁怀惔依然不愿意说。

实在太晚了,她有些困,只能说,“那我得空再来,你要好好想想啊。”

傅唯禹撑腰站起来。

这时候腿上画好的怀乐的画卷飘到了水里,被梁怀惔一眼就看到了。

他本来觑着眼睛,看到怀乐,他的阿囡!

霎时睁开眼。

叫住正往外走的傅唯禹,“哪来的?这画卷是哪里来了?!”

“你怎么会画?”

傅唯禹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

她才注意到画卷飘到了水里,上头画好的怀乐的样貌已经糊了,因为是着墨画的,沾水自然糊。

“我问你,刚刚的画,是从哪画来的!??!!画中的人你在哪里见过?她在哪里?”

梁怀惔怒目圆瞪,束缚着他手脚的链子被他挣得涟涟作响,恨不得冲上来杀了她,声音活像要吃人。

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子。

好在有那链子,但那链子在他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上,仿佛支撑不了多久,感觉下一瞬就会被他挣断。

傅唯禹吓得打冷颤,一下子说了

“她……她是..是我皇兄明日要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