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能忍也是他厉害,就为着那点纵横谋划下来的结果,他不敢承受,他要争。
他必须要在怀乐身上才能找回来安全感,他隐藏的最深的委屈,他也想梁怀乐跟他说好话,哄他。
怀乐被弄的。
眼角的泪欲泣未落的挂着,就足以让傅忱发疯了。
她一怕一疼一紧张,就喜欢揪着衣角被的习惯怎么都改不掉。
傅忱把她的小手搭到他的脖子上,叫怀乐别忍,疼了抓他挠。
怀乐单纯,她心里还想着傅忱跟她说的我,乐儿跑,乐儿走掉,乐儿不要回头了,他服软认错,让怀乐心上动摇。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软和了,好似也不会那么疼了。
只是羞,怀乐揪着明暖色的被褥,娇怯怯的问傅忱。
“好..好了没有?”
傅忱总说,“快了。”
这快...快得没有边际,是想让风雨早点结束,而不是越下越大,怎么都不停歇。
可等到怀乐睁眼时,外头天暗着,她懵懵睁开眼,一双无辜的眼儿垂着,惺忪,晃了好久的神,才回过来了思绪。
好似被人拆散了架,但是收拾过了,头发不黏。
怀乐手酸,撑不起来。
她微微侧了头,很轻微的动作,旁边守着的傅忱已经回过来神,他面露惊喜,搁下手里的凤冠,快步走到塌边坐下。
“乐儿,你醒了。”
他的眼睛紧紧锁在怀乐的身上,看得怀乐后颈发凉,她身上颤了颤,错开他的眼睛,下意识往后面躲。
“.........”
傅忱垂眼看着,眼含笑意,这样的梁怀乐.....真的好乖。
他的声音也温和柔软。
替怀乐理顺她耳边的一缕发,怀乐躲开他的手指头。
“饿不饿?”
“你睡了一天一夜。”
是对怀乐很好的样子。
傅忱问出声,怀乐才察觉到腹中空空,她忽然很想吃梅花香饼,酥酪,八宝鸡丝,炖汤,如意鸡丁,糖葫芦,酸的甜的辣的,怀乐都好想吃。
她哭红圆润的小鼻子耸动了。
惹得傅忱笑出声,“早就备好了,我吩咐人传膳。”
怀乐睡得很熟,傅忱不离开她,一直守着,他吩咐人把折子全都搬来奉先殿,边批折子边看她。
批完了折子怀乐还没有醒。
昨夜闹出来的狼藉,旁的都给规整理干净,顺回去了,如今就剩着怀乐昨夜穿戴的凤冠霞帔。
傅忱手劲很大,没叫着撕,他昨夜也是好好给怀乐褪的凤冠霞帔。
在西律,大婚之夜的新衣,不能有破损。
新衣穿戴繁琐,傅忱都给一样样理出来了,好好穿上去,好好地褪下来,这才是头尾圆满。
傅忱信这个迷。
还有婚书,他藏起来了,这是绑住他和梁怀乐的东西,他要好好收着。
绝对不能丢了。
归置的时候,发现凤冠的一处小坠子掉了,上头穿起来的小东珠少了一颗,跟旁边的比,不对衬了。
傅忱连忙找人从国库里面重新找来了东珠,细细打磨,要重新穿回去。
他刚刚穿好,错开眼看时,耳朵一动,加之察觉到旁边的目光。
扭过头,就看到他的梁怀乐了。
“吃慢一些,别咽住了。”
傅忱给怀乐舀了一晚药材根炖乌鸡汤,递过去。
怀乐吃东西时,总爱舀一大勺在嘴里,低着头慢慢地嚼,两边的腮帮子鼓得圆圆的,这是从前就留下来的习惯。
傅忱打量过怀乐。
别的女子吃饭都是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只有她生怕没得吃,好似几百辈子没吃过饭。
但也的确没有几半辈子没有吃过饭。
傅忱还记得,他看她看迷瞪了,怀乐咽下嘴里的那口饭,给傅忱夹了一大家荤菜,傅忱还记得那是一晚凉拌鸡丝。
那时候,他们在偏殿时日过的艰苦,吃饭都是小食盘子装。
真的是一大夹筷子,一小盘子荤就没了,她自己没有吃的,都给傅忱。
那时候她说,“忱...哥哥吃,一大......嘴里,不怕抢不过了。”
她的意思是怕下一口没吃的,抢不过别人,所以特地把饭食一次多夹一点。
傅忱看着她乌黑温亮的鸦发。
如今好过了,饭菜是最好的,吃食盘子都是大的,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一口没有下一口。
可是她还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乐儿,多吃一些。”
怀乐没有回他,很快地微点完头,怀乐躲着,也是害怕,怀乐不知道如何面对傅忱。
所以一改回避。
就躲着。
傅忱自己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在给怀乐布菜吃饭,怀乐不好意思麻烦他,但手上没有劲,说话嗓子疼,干脆就不管了。
她心里也有些气,昨夜他诳怀乐了。
明明说快了,一直都没有快,反而让怀乐累得不行,怀乐现在没有力气,都是叫他害的么。
所以不用太客气。
饿得太久,怀乐嚼得细,这一会吃得慢,暗桩进来敲门,进来禀事。
傅忱随意招手让他进来。
暗桩手里拿着公文和卷宗,进来时,看了几眼怀乐,欲言又止。
傅忱要给怀乐布菜,脱不开手,他不喜欢让人接触到怀乐,撇一眼旁边等候的暗桩,眉头皱起来。
暗桩也是无奈,火烧眉毛了。
急事?
又是急事?
怀乐抬了一眼看,很快就乖乖低下来头。
傅忱不想避开她,直接让暗桩开口,“说。”
暗桩自然知道斟酌着话头开头,他跟在傅忱身边多年,知道他的脾气。
什么事情能当着怀乐的场面提,什么话不能提。
暗桩来禀告的有两件事,一是柏家,二是水牢。
柏家的事情,就是不能提的了。
那第二件事,暗桩直接说道,“陛下,前夜里,水牢外头的人被放翻了,里头的人被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