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怀乐 宴时陈羡 3620 字 3个月前

现在呢?她去哪了?丢下他,骗他一次还不够吗?

这回他也是正宗问过的。

第一个画面逐渐在脑海当中模糊,又切想到了第二个画面。

到了在御花园当中,月色当中,她和柏清珩,她欢喜跑过去叫柏大哥,接过柏清珩手里的药包。

还有她们一起出去,她不愿意搭理他,却和跑堂的说说笑笑。

猜疑,妒恨,恐惧,统统涌入傅忱的脑海中,他头疼的病又犯了,离开了怀乐,他活不成。

怀乐给他这股爱意叫他欣喜若狂,也叫他忧虑多思,叫他怒不可竭,叫他神思倦怠,走火入魔。

他失去过梁怀乐一次,未雨绸缪,把宫内布置得犹如天罗地网。

他再也不能够忍受失去梁怀乐第二次,他拥有了梁怀乐。

他们有过温柔小意的好日子。

自从敞开了心扉,梁怀乐没有那么排斥他,从那一晚后,梁怀乐对他好了,他在她面前装得跟羔羊似的,傅忱自觉,没有露出半点肮脏污浊,狠戾自私的猫腻。

他的乐儿,也跟他调笑的,活生生的笑模样,不会是假的,乐儿对他的回应,怎么能作假呢?

作假,父皇对母妃的爱能作假。

可是梁怀乐不会的,她那样真挚的一个人,温和善良,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他相信她,他心头唯一的光。

明明什么都好好的。

她明明就应得好好的,傅忱如今就想要问她又去哪了?

她那晚应得那么真切!

“去哪了!”

傅忱坚信怀乐不会突然抛下他,会不会有人带走了他,会有谁带走她?

“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傅忱立不稳身子,踉跄到退一步,重复道,“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之前在小偏门口嘴碎过的宫侍,听到傅忱这一句,下意识抖了身子。

傅忱察觉到了,剑压脖子,将人提了出来,脸压到人面前。

“是不是你们,跟她说了什么!”

之前两人嘴碎唠过话的,见同伴被拎了出去,也立马跪倒了。

“陛下.....”

被提出来的宫侍不敢兜嘴,颤着声音,把那次她们在小偏门唠的话,抹掉说怀乐不单纯的那些,其余傅忱为怀乐做的全都说了出来。

暗桩内心是大惊大落,还以为是柏家被灭的事情,叫人捅出去了。

原来只是陛下为小公主做的那些事情,叫她知道了而已。

那还好。

外人看还好,傅忱一点都不觉得好,他本来就在想,是不是梁怀乐嫌弃他了。

觉得他丑了,手上伤疤多,不如别人,嫌弃他伤到过獠子,心灰意冷,觉得不堪中用?

“叫她知道了,她定是嫌我了?”

两位宫侍连滚带爬,“陛下饶命啊陛下,奴婢再也不敢嘴碎了。”

傅忱眼前一阵阵发黑,僵直片刻,狠咬牙尖,剑扬起来,一道过去,砍了对面两个人头。

“敢在她的面前搬弄口舌是非,全部拔了舌头,丢去喂狼处死!”

殿内尖叫哭喊声骤起,傅唯禹赶过来,她也只敢蹲藏在殿外,也庆幸自己藏在殿外,没有进去。

听到全部处死,她猫着腰,立马溜了。

那道小偏门被傅忱砍得七零八落,他叫人重新弄了封死。

奉先殿里那晚伺候的人都被傅忱赐了死。

外头的地砖缝全都是肉碎血水,下雨都冲刷不干净。

傅忱又杀了人,只要来禀告没有消息的人,一律都处死。

暗桩想开口,但他有预感,只要他开一个口,傅忱也绝不会看在过往的主仆情分,砍了他的脑袋。

........

宫内死了大批的人,谁都不敢往外传。

毕竟,帝王疯魔,不是好消息,传出去,就是不要九族上下的命了。

摸到怀乐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这一个月,汴梁皇宫风声鹤唳,犹如刑场,连刮的风里,都裹着血腥味。

谁都上心,夹着尾巴,提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谨慎做事。

“是原先跟过去的探子回禀传来消息,梁怀惔出了两座城池关后,不知道为何在沂水城内逗留了许久。”

傅忱高坐着,敲打着手指骨节,一言不发,周遭寂的可怕。

“事出蹊跷,派去的人不敢跟太近,但查探他落脚沂水城内去的地方,除却跟在他身边的西域王子,在他居住的客栈内,见着了一位作男装打扮的女子,出什么意外的差错。”

“底下的人来了禀告,属下立马就去查了。”

“证实被梁怀惔身边的女子,正是不出八.九,应当就是小....皇后。”

这一月多余,汴梁城内的暗线倾巢而出,柏清珩和梁怀惔的消息,都查到了,柏清珩跑了北疆,梁怀惔出了关城。

梁怀惔的消息是每日都传过来的,发现他的踪迹后,就悄悄着人跟着他。

这些事重要也比不过找皇后的事情重要,很快就被搁置了下来。

谁能想到竟然是他带走了小公主。

其实事情早有眉目,暗桩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那时候也没想过往这边深查。

谁能想到这二者竟然有联系呢。

有消息便好。

有了消息,陛下的终于冷静了许多,都不敢回顾,这个月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真是不敢回想。

暗桩只期盼着,小公主快快回来吧。

救救陛下,也救救宫里的人。

傅忱能够冷静下来,除了找到怀乐的动静他也终于好些。

原来不是梁怀乐自己走了,不是因为对他嫌弃,不是她自己从小偏门逃走的,而是有人挟持带走了她。

不是她自己走的就好。

他的乐儿没有骗他,说好了就是说好了,不是像别人一样骗他。

没有骗,没有。

傅忱吐出一口气,侥幸拉回了他昏沉数日的一些理智,他终于觉得也能松一些了。

这松,也只松他心口处揣揣不安放不下的罢了。

暗桩接着说道。

“之.....前扬州假砚台案子,残喘的鼠辈上京来作乱,属下觉得事发蹊跷,那会子暗地里去查了,这批人原先是流放了,在出城没走多远被人救走,流放随行的官兵被杀了,消息就没传过来,这批人一直窝到汴梁,就在您追捕梁怀惔那日,被人放了出来。”

“想来是梁怀惔折返时,故意在外头搅事,把人支走,钻空子进皇宫,知道您在乎皇后,将她带走,留在身边做护身符。”

“护身符?”,傅忱嘲讽冷笑。

他停下击桌的动作,运了真气凝聚在掌,一拍下去,上好檀木做的桌子瞬间化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