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柯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花不错。”
“可不是吗,纪老师跑遍了,好不容易找到,对方还不舍得卖。”
“怎么又卖了?”
“钱到位了呗,加上给送了好多名贵的种儿。”
柯屿把烟从嘴角叼下来:“刚才说什么可惜呢?”
“说这花呢,辛辛苦苦长这么大,纪老师不让浇水,说要让它自然枯死。”
“有点难。”
三角梅生命力旺盛,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宁市最常见的绿化树,一年恣意开好几个月,一想起它,就想起晴空下的高架桥和炙热明亮的夏天。
“是难。”场务附和,“所以土也不是好土。”
“导演要求的?”
“导演要求的,说什么……”场务挠头,“要有自然缓慢凋零的过程。”
“人也是自然缓慢凋谢的,只是人看得见花,所以会为花可惜,却很少知道为自己可惜。”
两个工人面面相觑,柯屿扬了扬手:“导演说得对。”
商陆和裴枝和就站在不远处,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却将场景一一捕捉,从头到尾的,就像一出彩色的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