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奚。
“奚哥!”陆向阳吃惊地抬起手,不太敢用力地轻手轻脚回抱住他,像在触碰一件脆弱的瓷器,“你……怎么了?”
没人说话,也没人撒手。
小店里收拾得整洁干净,灯火通明。工作台边放着一盒新开的牛奶,原本准备等人到了,先热两杯暖暖胃。
周奚把他往怀里压得更紧,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心情不好——这是陆向阳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慢慢说,我陪着你。”陆向阳被他箍得仰起头,不得已在他背上示意性地拍了两下,“出什么事了?”
“向阳。”
他看不见周奚的样子,仅能听见他贴在耳边低低地唤了一声。
跟以往都不一样,他只叫了个名字。
周奚像是不停地说了很多话,嗓子有些泛着沙哑,声线虚虚地支不起力气。
“在。”陆向阳说,“我在。”
周奚靠在他肩上,疲倦地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极慢,极长,仿佛泄尽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迅速崩塌,决堤而去。
周奚的声音含在喉底,没有起伏,晦暗不明。
他含含糊糊地说:“我想吃个煎蛋。”
陆向阳心里忽然间揪紧了,有什么地方感同身受地慢慢疼起来,两个人的胸口紧贴着,杂糅交缠的情绪翻滚着冲涌遍了他们全身。
徐姨肯定出事了。
这么多年来,周奚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徐姨的一个煎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