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补充条件说出来,一条一条全是自取其辱。
“哎。”老曹叹了一声,“苦了你了。我要有这么个大儿子,我天天享福了。”
“……”周奚实在想不出来回答什么了,索性默认了话少的属性,安静了好一会儿。
世界就是这样,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哪首歌里的词来着。
“你痛不痛啊?要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叔说。”老曹看他不说话,继续收放自如地更迭到下一个全新的话题上,“这附近有家中餐馆,嘿嘿,老板是华人,跟我有点交情,手艺不错,可以让店里伙计捎俩菜送过来,叔给你点些好吃的……”
这人也蛮神奇的,周奚想。
他来美国这么些天,打交道最多的竟然是这个对面床只见过一半脸的曹叔。周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床卡,中文名叫曹猛。
他一晃神就想到了小时候在草地里蹦的草蜢,绿洼洼一蹦老高了的那种。
“对不起。”他在心里给老曹默默地道了个歉。
曹叔原本还以为他会多住几天,没想到周奚打算抽完外周血就要出院了。
“叔今天起不来,有点头晕。”今天轮到曹叔躺着看他,“天气预报不是说有暴雪么?这么着急回国?”
“还走不了,我去找地方住两天。”周奚刚抽完例行检查的血常规,棉签还摁在胳膊上,“挺急的,有人在等着我。”
“哎,那叔没人能讲话咯。老周还得好多天才出得来。”曹叔笑了笑,本来想抬手拍拍他的身子,可能一下记起来周奚昨天才做过骨穿,他就又把手放下了,“叔加你个微信,你到家了也给叔报个平安……你看看,一天到晚都没人找我。我这老光棍哟——”
周奚单着手帮他操作,一看他微信心里就乐了,曹叔的微信名真就叫“草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