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延抱着肖澄不发一语,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肖澄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了,伤口正传来刺痛,可他却无心去包扎。
他想帮肖澄整理头发,可在手落在沾满血迹的头顶上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最终,苏鹤延还是拿出了急救药物,不过全部用在了肖澄身上,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对着失去意识的人低语:“你不想听我要告诉你的事吗?就算你想要拒绝也可以……”
“那我就多说几次,直到你同意为止。”
要是平常肖澄一定会精神极好地吐槽苏鹤延脸皮厚,可现在他依旧垂着头,默默不语。
懂事的伊丽莎白没有闹,她乖乖坐在位置上,握着吊牌祈祷:Rose夫人,求求您,这次也要保佑肖澄哥哥啊。
……
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终于获得胜利,粟柔和宋丞带着一队人来到了瑟蕾丝镇附近的车站,这里的工作人员和旅客已经全部撤离,只剩下一座漆黑空旷的站台,和浓郁到化不开的夜色。
终于,在清晨的第一抹光染上云层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列车的轰鸣。
他们等待的人,回来了。
·
一个月后。
雪白的走廊内,粒粒敲响了病房的门。
开门的是孔大庆,他对着粒粒点点头顺便看了一眼后面的李贺因:“进来吧,我的朋友们,肖澄还没有醒来。”
因为肖澄的情况特殊,不适合远距离飞行,只能留在当地进行治疗。苏鹤延干脆动用了私人关系,把他安置在A国条件最好的私立医院,副部长杨煜轻下令从华夏分部直接运输设备和医生过来对他进行治疗,全程都没让A国分部的人插手。
这行为不可谓不打脸,但本就理亏的A国分部面对这个来势汹汹的巴掌也只能忍着,不就是丢人吗?他们这次丢的也不止这么一点面子了。
同时面对米国和华夏两边分部的问责,让A国那群眼高于顶的老头子们彻底体会了一把当孙子的快乐。
鞠躬鞠得腰间盘都要突出了,假笑的自我修养也提升了一大截。就是情绪类的药物消耗有点快,没办法,要是不吃点药控制一下,这群老头子可能会有一半直接被当场气死。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苏鹤延靠在外间的沙发上睡着了,他眼底有一圈重重的青黑,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一贯警觉的他连病房里来了人都没察觉。
粒粒和李贺因在孔大庆的带领下进入里间。
孔大庆简单地跟他们说了目前的情况后便离开,将室内留给探病的两人。
肖澄浑身裹得像个木乃伊,正闭目躺在床上,看起来仿佛刚出土不久的样子,大白鹅趴在床头看着他,垂头丧气的连呱都不想呱了。
李贺因看着肖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澄澄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不可能有事的……”
“你知道吗?以前啊澄澄一个人能打六七个成年人,还能顺便护着我这么个废柴,一路杀出的样子可帅了,他什么都做得到,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他还带着我□□吃烧烤呢……还有那些找我要钱的小混混,他都是一拳一个的……”
他紧张就话多,不仅话多还颠三倒四的,一边说肖澄当年的英雄事迹,一边掺杂着自己的担心和不确定。
李贺因原本是不该知道肖澄出事的,但谁叫他是个富N代呢,发现好友联络不上之后就开始疯狂调查。富N代的人脉是很广的,哪怕是个整天满脑子垃圾食品的富N代也一样,还真被他找到了点线索。
最终是宋丞一个电话打过去,告诉他肖澄的近况,然后准备前去看望肖澄的粒粒就顺便把李贺因也带上了。
粒粒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面对李贺因的失态只是默默听着,在对方终于说累了想换气的时候安慰道:“我来之前看过他的体检数据,各方面都在稳定恢复,刚刚医生不是也说了吗,两个月内就会醒来。”
李贺因摸了把眼角,看起来像只可怜巴巴的兔子:“我就是怕,怕看到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粒粒:“肖澄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贺因点点头:“嗯……”
。
地球另一端,华丽的会议室里,一场GE最高规格的会议正在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