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态焦急,字字清楚地传到了年级组长的耳里。
年级组长是个胆小的中年女人,她并不能拿主意,又去问右边的教导主任:“主任您看,是不是可以直接盖章敲定他了?”
教导主任没有说话,汗流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多。
年级组长着急了:“主任!”
教导主任犹犹豫豫地说:“这孩子别的能力的确都很强,可唯独语文不太行。他是外国人吧?这我不敢保证他以后……”
年级组长打断他:“可是除了他,我们已经三个学期没有来新生了!现在不赶快做决定的话,那群人马上就要来——”
许是她的声音大过了小提琴,台上的少年忽然断下了琴音。
他略微抬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拉琴姿势,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却轻轻地扫了过来。
年级组长的后半句话惨遭截断,教导主任流的汗看起来也更多了。
这少年竟是罕见的猫瞳,左蓝右金,虽不像传闻里的那样夸张,整体瞳色偏浅,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得清楚,可这么一直盯着看,时间一长,也会让人莫名有一种恍惚错乱之感。
好几秒后,年级组长才找回笑容:“同学,没事吧?是弦断了?”
她的声音略带着抖,脸色也莫名白的不太正常。
“没事。”余深放下小提琴,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还要继续拉吗?”
教导主任刚想回答,从礼堂的外面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人声和脚步声。
既吵又重,仿佛一大群人正在外面闹腾着。
其实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有,只是相比于多彩华丽的小提琴音,它们实在是不够显眼,但此刻礼堂内一片寂静,这股声音就越来越明显了。
宛如什么正压抑着,却疯狂地冲着礼堂直奔而来。
所有人显然都听到了这声音,在场的除了余深外,其他人脸色都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用了,不用再继续拉了!”教导主任忽然激动地站起来,手上飞速地为余深的一系列文件盖章,“今天的考核就此结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晓记中学高一A班的一员了。今天可以先回去,明天再来让班长带去你参——”
然而他话音未落,礼堂那扇陈旧的黑木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嘈杂的人声和沉闷的雨声一齐涌入狭小的礼堂,瞬间便把刚刚为止都肃静平和的气氛撕裂地干干净净。
“咦?今天不是说旧校区没有人来礼堂吗?”
“是呀,这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我还以为他们都不战而败了呢。”
“台上的是谁?好高,看着好像是个外国人?还是混血?”
“你们看,他没穿校服!转校生?”
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等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僵着脸把目光转向这群不速之客。
余深也随着他们一起望了过去。
来人赫然是一群身姿挺拔的男学生,穿的校服样式和之前教导主任给余深看过的不太一样。
教导主任给他看的是的白色的西裤和上衣,但这群人的校服却是一式的黑,一进来便遮得礼堂不见天日。
这群人明目张胆地闯进考核现场,且不把老师们放在眼里,让余深略感到不悦。
他的汉语听力还没好到能把一群人同时说的话都入耳,但仅凭气氛就可知道,接下来似乎要发生什么麻烦的事。
而且这麻烦还很有可能波及到他。
这群黑衣男生的前面还站了穿着一个私服的少年,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个行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