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温暖,很少的讨厌。
可这个人要的又很少,只有一只鸟,可盛流玉做什么都没办法把那只鸟变出来。
在小重山的时候,盛流玉的住处外是大片大片的树林,他只喜欢那棵不死木。不死木有火灵力的温度,很温暖,而且永远不会枯萎,落在不死木上,让他觉得很安全。
离开小重山时,盛流玉唯一想要带走的是他的不死木。
而现在,他可能有点依赖眼前这个人,想站在他的肩头,就像鸟要落在建了巢穴的树枝上。
可盛流玉知道,他的巢穴并不在此。
谢长明问他,你来要做什么。
他想了很多,还是想不到。
他想说,也许是长老的年纪大了,眼睛不行,看错了,实际上那只鸟的确在族谱上,只是没有被找到,等到他回去,就可以找到了。
也许可以哄得谢长明开心一些。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他不能让谢长明再失望一次。
想做的、要做的、能做的,似乎在这里陷入了死结。
谢长明可能只会因为那只胖鸟高兴,可他找不到,又不能骗人。
盛流玉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过,要开坛祭天,祈求神谕。
他没有学过,不知道要怎么做。
盛流玉走了过去,呆呆地看着谢长明。
谢长明半垂着眼,露出的一点眼瞳是漆黑的、晦暗的,与自己的很不一样。
他的面容平静,看不出难过或是伤心,只是沉默。
可从小到大没见过几个人的盛流玉就是知道他很难过。
谢长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轻的目光一掠而过。
他道:“算了。”
盛流玉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是,只是很想看到这个人。
自以为是地陪着他在寂寥中的灰色影子。
即使在黑暗中,也想要照亮这个人。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也会想这样的事。
盛流玉坐到了桌上,谢长明看着窗外,他看着谢长明。
谢长明没有再问他为什么不走,没有问他要做什么,他没再说一句话。
从黄昏至日落,再到夜深,屋里一片漆黑。
盛流玉拿开灯罩,往烛芯上吹了口气。
烛火一下子烧了起来,火焰是金色的,是小长明鸟喜欢的颜色。
微风拂动,窗纸上落了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