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愤怒了:“这算什么正经事!”
谢长明心平气和道:“他心情愉悦,我就不用多哄他。此次下山,还能有空查一查那位程城主的事。”
小长明鸟心情愉悦,谢长明的心情也会愉悦,不仅愉悦,还会有闲心余空去做别的事,这是一环套一环的关系。
许先生:“……”
屈服了。
忽然,屋内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动。
是小长明鸟醒了,似乎是观察了一圈周围,见不到想看的人,又道:“谢长明,你又骗人!”
昨夜睡前,谢长明曾说会等他醒来,再一起去处理周小罗的事。可醒来后却见不到人,小长明鸟又生气被骗了。
可大约是才睡醒的缘故,即使是生气的骂人声,也是模糊而柔软的,很可爱。
许先生不禁咋舌:“好娇的小鸟,难怪你这么惯着他。”
谢长明正往窗边走去,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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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听了感觉真可怜,穷人并不知道富鸟的人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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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明推开窗,他的身量很高,微微弯腰,才能透过窗户看到屋子里更远的、被遮挡住的地方。小长明鸟坐在床上,头探了出来,温暖的晨光落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谢长明的倒影。
盛流玉偏过头,眯了一下眼,看到窗外站着的谢长明。
他的金色眼瞳缓慢地眨了一下,像是融入了光,似乎需要一段用于辨认的时间。又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轻轻落在地面。他没有穿鞋,露出一双裸着的脚,和一小截白且瘦的踝骨。
他往窗边走去。
屋里很暖和,火炉里烧着最好的炭,地上铺满了厚实的毯子,所以谢长明没有制止小长明鸟。
这些都是盛流玉回来后布置的。
陈意白曾进来过一次,原来的寒窑冰窟如今模样大变,大肆批判里一番谢长明行事不端,不能坚守道心,享受人间奢靡生活,修为怎么能继续提高!
盛流玉坐在地毯上磨翡翠珠子,听了陈意白的话也没有生气。
陈意白走后,盛流玉放下珠子,轻轻道:“真可怜。这算什么奢靡日子。”
当时谢长明正在喝茶,闻言呛了口水。
若是从前,这样的生活足以当谢小七的饲主。可要当富鸟的饲主,大约还需努力。
盛流玉走到窗户边,仰头看着谢长明,问道:“你怎么在这?”
谢长明不动声色地偏过身,挡住了光,也遮住了冷风和雪。
他俯下.身,与盛流玉平视,解释道:“刚刚许先生来了,说了周小罗的事,今日我要下山去找她的父母询问当年的事。”
盛流玉闷闷的:“这样啊……”
谢长明道:“另外,还从许先生那里讨来了一只辟黎。”
盛流玉“唔”了一声。
辟黎也不能使他高兴。
谢长明笑了笑:“那小玩意已经被许先生要去了,讨来是要代价的。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做苦力,下山找人了。”
谢长明知道小长明鸟一贯记仇,又很要面子,从前就和许先生不对付。虽然肯定要同自己下山,却决计不愿主动。
所以,他已经提前找好了下台阶的理由。
为许先生做事,盛流玉是很不情愿的。但涉及到人命,又讨到了好处。最重要的,他本来就很想和谢长明一起出门。
盛流玉决定忍辱负重,勉为其难地点头。
这次下山紧急且重要。半个时辰后,两人已到了山门,临走前,谢长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只被他捉回来的小辟黎。
小辟黎以为谢长明是它的新主人,想到谢长明的冷酷无情,很是伤心难过,浑身透着丧气,奄奄一息,僵硬得宛若一只死猫。
谢长明拎着它的脖子,塞到盛流玉怀里。
盛流玉很少接触活物,第一次抱猫,有点手忙脚乱,很小心地摸着辟黎柔软的长毛,又问:“它怎么不睁眼?”
谢长明轻轻敲了它的小脑袋:“长明鸟盛流玉,你的新主人。”
说完,从芥子中拿出一艘巴掌大小的船,一落地,骤然变换成十尺长的小舟,悬浮在地面上。
这次不用再伪装成普通人,所以也不必指鹿为马,再委屈那头巨鹿了。谢长明拿出在书院藏宝阁买的这艘小舟,虽然与盛流玉搭乘的仙船不能相比,价格在寻常人看来已很是昂贵,每次启动,又要扔进上百灵石。
谢长明先走上去,又伸出手,将盛流玉拉上来。
待盛流玉站稳,谢长明便扯开船尾的风帆,风帆一散开,立刻无风自动,小舟冲上了天际。
盛流玉站在船头,看着清晨的云霞,如彩带般散落在小船两侧。
他怀里抱着小辟黎,与方才不同,现在的这只小辟黎像是一团柔软的、温暖的、半流动的,可以随意摆弄出想要形状的年糕。
才开始得知自己要给别人当宠物,小辟黎很是愤怒。可得知盛流玉石长明鸟,它又迅速屈服。
但凡是灵兽,都是很向往神兽长明鸟的。
何况屈服给长明鸟,并不算丢脸,甚至很荣幸,于是便更加心安理得。
小辟黎自觉是神鸟的宠物,身份与以往的孤苦灵兽大不相同。神鸟高贵,它也猫仗鸟势,不用怕可恶的谢长明,便不再委屈自己,在盛流玉的怀里抬起头,朝谢长明恶狠狠地喵了一声,
谢长明不以为意:“这么凶。凶一点也不错,知道护着主人。”
辟黎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滑不溜秋,最擅长逃跑。又能拉人入梦,到时盛流玉遇到危险,辟黎能够将敌人拉入梦境,有一瞬的失神,都足以致命。
谢长明又想,有他护着,盛流玉不会遇到危险。但有只辟黎在,总归是有备无患。
越过麓林山脉后,风向有变,谢长明走到船尾,调□□帆的朝向。
盛流玉低头,轻轻拍了一下小辟黎的脑袋:“不许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