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笑了笑,正准备拿起毛巾和梳子,却又顺便用盛流玉洗过澡的水洗了手。
水是热的,因为浴盆下面镶嵌了灵石,和盛流玉才洗过时没什么差别。
盛流玉:“……你做什么?”
谢长明道:“嗯?不小心碰了脏东西。”
盛流玉“唔”了一声,偏过头,脸有点红,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却没再问下去。
谢长明拿起梳子。
方才轻易拧断别人脖子的手,现在正在温柔地为小长明鸟梳理长发。
鸟安静地坐着,歪着脑袋,任由谢长明的摆布,很乖的模样,忽然问道:“从前,三年前,我记得你没有相熟的小师妹。现在是有了吗?”
谢长明不紧不慢道:“哦,三年前,你还记得陈意白是什么时候误以为我有个相熟的小师妹的吗?”
盛流玉:“……”
然后,他就当作没听到这句话,自然而然地略过这个问题,又问起下一个,语调平静:“那你和那个陈意白的关系很好,兄弟情深,经常在一起擦头发。刚才是去安慰受惊了,所以去了那么久吗?”
果然,陈意白又随口乱说话。
而鸟又对饲主有十分的占有欲,以至于没认出来之前,谢长明连他的临时饲主都没当。
他解释道:“他一贯信口胡言,你从前不是听过很多。”
盛流玉点了下头,看起来并不怎么相信。
谢长明思忖片刻,认真道:“他这么乱说话,不如让他闭嘴。下毒容易被思戒堂发现,可以给他下个禁咒,就当作修炼闭口禅。”
小长明鸟闻言笑了笑:“真的?听来不错。”
“真的。”
盛流玉又道:“算了,他上次投骰子输了那么多次,也算提前讨回来了。”
梳理完头发,盛流玉抱着猫,躺进被子里,只露出脸,眉眼舒展着,很天真的模样。
谢长明问:“今天怎么想起来去留影峰?”
盛流玉被温暖和柔软的被子团团裹住,轻轻道:“我在外面看书,听人说你赢了石犀。”
“你知道他?”
盛流玉点头,恢复视力和听力后,他的消息也比从前灵通很多:“他们家的祖先中有一位飞升的灵兽,灵异之处在于可以天人感应。”
谢长明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问道:“那他很厉害么?”
盛流玉解释道:“虽然后辈不能再化形,可天人感应却随着血脉流传了下来,不仅可以逢凶化吉,平日里的修行也极快,在同辈人修中无人能出其右。所以石犀才会被燕城城主选中当弟子。”
谢长明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流玉,而小长明鸟什么也没看到,一无所知。
猫似乎察觉到什么,从暖和的被子里钻出来了,往窗台跳了上去,宁愿忍受冰冷的窗台。
终于,谢长明道:“可我赢了他。”
盛流玉似乎很想看着谢长明的脸与他说话,便努力仰起脖颈,扭成了个很费力的姿势,闻言道:“本来就是你更厉害,赢过他两次。”
谢长明久违地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
就像是很久之前,他还是十五岁,为小秃毛拿到一份很珍稀甜美的果子,那小东西在他身边扑腾了半天,用很短的钝喙轻轻啄他的脸颊。
于是,谢长明道:“石犀算什么。”
在谢长明接近一百年的人生中,他很少、或者说几乎没说过这样的话。
在这种莫名的情绪驱使下,也可能是饲主的自尊心作祟,谢长明轻描淡写道:“上次是春时令,这次夏时令,再给你摘一枝秋桂。”
而在过去的三年里,石犀未尝败绩,每一枝桂枝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长明,你说话的样子好像正在追人的十几岁臭屁小男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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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其实想早点更新的,结果卡文写到现在。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