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犀才过二十,已经是化神境界,堪称百年来之最,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连谢长明都不可能不知道。
陈意白偷偷摸摸道:“听闻他是输了一场比试,大家都在猜测书院里究竟有谁能打败他。还能让他能在这场失败中突破心境,实在是不普通。”
声音压的愈低,近乎耳语了:“据说已经加码到上千灵石,我看他剑上的痕迹与谢兄你的刀似乎有些吻合……”
实际上石犀用的是天下一绝的太一剑,谢长明也并未用多少灵力,陈意白不可能看到剑上的痕迹。
谢长明看着鬼鬼祟祟,只想要套话的陈意白,沉默地抽出不久前才收回的刀,不紧不慢道:“我还听闻他说过,如果有什么秘密千万不要告诉某陈姓室友。”
陈意白赶紧溜了。
石犀也太不厚道了,告诉他那么多谢长明的消息,转身就把自己卖了。
回去后,盛流玉才醒,不太清醒,歪着脑袋坐在床上玩猫。
猫软软地叫着,被主人抚摸着,一声接一声地喵。
谢长明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盛流玉忽然抬起头:“你在看什么。”
看你。
谢长明走了过去,照例端出果子,喂小长明鸟吃早饭,一边道:“明日有事要出门。”
盛流玉果子咬到一半,停住了:“去哪?冷不冷,要是暖和的地方,好像也不必带厚衣服。”
实际上他出门从来不需要收拾任何行李,一切都由谢长明准备,他也从没觉得不对过。
谢长明拿毛巾替他擦去嘴角的汁水,轻声道:“你不去,待在书院。”
盛流玉怔了怔,似乎是想问他为什么,终究没有问,只是道:“是去找鸟吗?”
小长明鸟一贯是这样的。他的愿望和主动是很稀有的,每一次都要被珍重,被回应,否则会很快消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因为他是骄傲的神鸟。
只有谢长明是那个例外。
总是例外。
谢长明半垂着眼,不去看他,继续喂果子:“和鸟有关。”
和你有关。
盛流玉“哦”了一声,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是重重地咬了一口果子。
屋里很安静,只有小长明鸟咀嚼时发出的细微的响动。
谢长明有点后悔了。
也许不该在吃完饭前和盛流玉说这件事。
他沉默地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符咒,很陈旧的模样,递到盛流玉面前。
盛流玉想了想,还是认出来:“是任意符?”
准确来说,任意符不是符咒,而是一个法阵。修道之人大多只是清心寡欲,并不是断情绝爱,也有道侣,也有子孙后辈。虽然自身修为高深,却难以护佑所有在意之人。于是,一个修为极高的前辈便研究出了这个阵法,一般的阵法需要依托场地所构建,难以移动,越复杂的阵法对启动者的要求越高,后辈的修为难以为继。于是他创建出一张可以承载在纸上的阵法,便于携带,只要撕开就可以立即使用,并且没有任何方法阻拦。而这个阵法唯一的用途是传送至一个事先设定好的的地方,可以于瞬间逃脱得无影无踪。
由于这个阵法的构建堪称逆天而行,所以非渡劫巅峰不能绘制。
而修仙界已有千年未有渡劫期的修士了,这些先人遗留下的宝物都被仔细珍藏着,当作最后救命的法宝。
谢长明道:“知道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