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道:“我养了只猫,定了吃的,如果有人来送,你也不必管。”
陈意白问:“书院的饭堂还给送饭吗?”
谢长明大约说了一个让陈意白无法接受的数字。
陈意白惊道:“一只猫而已,至于对它那么好?”
至于。
而且不是猫,是鸟。
盛流玉想要同陈意白反驳,却见谢长明偏过头,看向这边,嘴唇微张。
他说的是:“回去。”
盛流玉没打算听话。
窗户自动合上了。
盛流玉重新支开窗,从一道缝隙往外看去,谢长明不再同陈意白说话了,只有一道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
他撑着下巴,后背肩胛微微凸起,慢慢地伏在窗台上。
从青临峰到山门前也费了大半个时辰。
谢长明凑巧同石犀撞见。
他能看得出来,石犀已是化神境界了。在整个书院的同龄人中已是无人能出其右。
石犀也看到了谢长明,微微一拱手。
谢长明瞥了他一眼。
石犀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春风得意,反而眉头紧锁,还没有当日见面的痛快潇洒,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着。
谢长明问了一句:“你要去何处?”
石犀似乎并不想答,片刻后才道:“修行上有些难明之处,想要回师门一趟。”
石犀的师父是程知也。
谢长明没多说什么,两人从山门处告别,山高水长,明年的折枝会再见。
秦籍的那位大舅子名叫书照影,至于身世来历,在那只绿尾鸟那里一概不明,只知道秦籍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不必听他多言,立刻斩下他的头,带回去即可。
不知是秦籍的人手太少,还是书照影确实会躲,找了许多年,终于才在前些时候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还未来得及深追,被谢长明发现,提前叫人找到了书照影的藏身之处。
那只是一个大致的方位,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谢长明也亲自来找了。
这样寻了三四天,终于确定了他具体身在何处。
而盛流玉也已经孤身在朗月院里待了这么多天了。
朗月院的房间很小,两个人住显得拥挤,一个人又很空旷。
临走之前,谢长明布了阵法,屋子只能从里到外地推开,在里面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即使陈意白好奇也不可能进来打扰。
盛流玉沉默地吃饭,看书,一个人下棋,没有下雪的晴天,他也不太想出门。
他偶尔会想起谢长明临走前说过的话。
那句很矛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