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玉已经不太相信他了,直接盖棺定论,从被子里爬出来,与谢长明平视,很认真道:“总之,我帮你找,再不行,可以问。”
所以,你不要难过了。
这是小长明鸟没有说出口的话。
谢长明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盛流玉的身上,没有移开。
他在的时候,盛流玉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
软绸做的,薄薄的一层,隐约有些透明,领口开的很大,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连脖颈下骨头的形状都看的很清楚。
也许是谢长明离开后,屋里没有别人的缘故,盛流玉的穿着越发放肆起来。
是的,是放肆,是不应该。
但小长明鸟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只要没冻着,就和饲主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当初谢长明养谢小七的时候,谢小七爱在屁股上装饰奇奇怪怪的尾巴毛,个头又小,窝在谢长明的头发里时只翘出个尾巴,远远看去,像是谢长明在脑袋上放了个毽子似的。
那时候谢长明都没阻止过它。因为作为饲主,本来就要有包养小鸟的责任,小鸟也有装饰自己尾巴,选择穿什么衣服的权利。
很明显,谢长明已经饲主失格,他“啧”了一声:“我不在,你就这么穿?”
盛流玉还没太反应过来:“怎么了?”
谢长明道:“即使没有人,也有只猫,它不是挺机灵的,又不是没长眼睛。”
蓦然的安静后,盛流玉终于道:“别的暂且不论……你平时不是叫它傻猫?”
实际上,似乎也不是很傻。
总之,是看了不该看的。
谢长明皱着眉,轻描淡写地决定胖球今后的命运:“那只胖猫还是别进屋了,我看没有灵力的野猫也能在外面过冬,它不可能不行吧。”
盛流玉忍不住笑了:“你真的这么狠,小心它和你同归于尽。”
他的身体稍稍前倾,脖颈扬起,仰头看着谢长明,有东西忽然从他的领口滑了出来。
直至此时,谢长明才看清盛流玉的脖子上戴了一串透明的穗子,在灯火下几乎与皮肤的颜色融为一体,只会偶然地闪一下光。而穗子上缀了个珠子,木质的,不大不小的一枚,是很熟悉的模样。
因为那是谢长明每日戴在手上,上次不小心丢掉,又发现被某只小鸟捡回去的那粒不动木。
谢长明伸出手,握住那枚佛珠,半垂眼看着。
上面的血被清洗干净了,但鲜血就是那么讨厌的东西,即使再仔细洗过,也会留下淡淡的痕迹。小长明鸟这么有洁癖,竟然会把这枚沾过血,被别人戴在手上很久的佛珠重新穿起来,贴身挂在脖子上。
谢长明以为他最多会收起来,放在锦囊里,安置在某个安全的、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地方。
毕竟小鸟是很要面子的。
盛流玉低着头,挣开谢长明的手,将那枚不动木放回衣服里:“我的。”
谢长明看着他,目光随之转移到薄衫上那块稍稍凸起的地方,软绸之下,贴着皮肉的那枚佛珠。
他道:“我掉的。”
盛流玉仍不肯抬头,往后缩了缩,将整个身体埋入被子里:“我捡的。”
意思是,上面并没有谢长明的名字,什么也不能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