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玉的目光有些游离,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不愿轻易说出口,良久,才问:“那你是喜欢你的鸟吗?我听闻很多这样的故事,就凡人和灵兽……”
后面的话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谢长明:“……”
他已然明白。
若是几日前,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现在却不同了。
父爱变质了。
彻底的,无可挽回的。
片刻的沉默后,谢长明冷静道:“你想多了。”
盛流玉不太相信地问:“真的?”
谢长明看着他的眉眼,又天真又单纯,不知世事,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引他误入歧途。
实在罪无可恕。
谢长明试图使自己看起来很温和,平静地问:“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这些的?”
盛流玉抱着猫,不太愿意配合:“唔,就隐隐约约听人说的啊……”
谢长明一字一句道:“你平日里同我待在一起,大约听不到别人说。只有我不在的那十几日,你究竟听了谁的胡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盛流玉偷偷瞥了谢长明一眼,犹犹豫豫道:“你不在的时候,陈意白问我天天在屋里呆着是不是很无聊,就给了我些话本子。”
果然是陈意白。
盛流玉从芥子中老老实实地拿出三本。
谢长明翻开其中一本。
哦,还是个男狐狸精。
一个家境贫寒的书生从山上捡了只受伤的狐狸精,心下怜悯,用心救治,最终仙狐报恩,终成眷侣。
这书中写的甚为奇妙。狐狸还未化成人形,还是一只毛茸茸的野兽,书生已经对它“暗生情愫”,“欲念难抑”。
大约是为了写出他们的真情,而不是狐狸精貌美身软,引的书生乐不思蜀。
谢长明撑着额角,脸色愈冷。
三本都是凡人或是仙人救了受伤的灵兽,最后有情人/兽终成眷属。
这样在凡间流传的话本子,都少不了淫词浪语。
收上来的三本书却没有。
谢长明仔细看了两眼,发现线订的书被拆散过,摘下来不少页数,又重新缝起来,顶多留了些隐晦的描写。
陈意白可真是用心良苦。
幸好小长明鸟傻傻的,并不明白陈意白暗指的大约是他,还猜到了谢长明从前养的那只小鸟头上。
谢长明的袖子一挥,道:“没收了。”
盛流玉还想阻止:“我还没看完……”
谢长明看着他,淡淡道:“你要是太闲,不如抄书。马上就要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