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实话。”我笑了笑,“我去收衣服。”
等到吃饭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问:“对了,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程贺云啊?”
宋澄的筷子顿了顿,他抬眼看我,语气温和:“怎么?”
“你忘啦,前几天你手机落在他那里,还是我过去取回来的。”明明是我发问,面对宋澄平静的眼神时却莫名其妙的心虚,仿佛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喝汤喝汤。我就知道你这一个同学,所以问问,想多了解一下。”
“他是我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宋澄反倒接过我的碗给我添了汤,微微弯了弯嘴角,淡淡道,“刚来B市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跑到他那里蹭吃蹭喝,受了人家不少接济。”
“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呗。”我盯着碗里的排骨,“上次打扫卫生的时候我还看到你们一叠信,这人字挺好看的 先说明,我可没乱翻你东西。”
宋澄神情十分坦荡,有点好笑的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会翻,而且也没什么怕你看到的东西,只是我习惯把这些整理起来放好。哦……君彦,你是不是在吃醋?”
我心底悬着的巨石仿佛哽在喉间,却还是神色如常的笑道:“哪有?我吃你同学醋干什么?随便问问。”
吃完饭,我和宋澄一起收拾碗筷,听他说演技班里排练发生的事,说笑间时间也过得飞快。快到休息时间,我去出租屋狭窄逼仄的卫生间里刷牙。
一开始在这里留宿的时候的确万般嫌弃,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我刷着牙,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趁宋澄出去拍戏,挑个好看的瓷砖给天花板都浦上,会显得敞亮点。
宋澄去洗漱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吃下两片安眠药。忽然间听到宋澄在叫我的名字,连忙答应了一声:“怎么了?”
“水管坏了。”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出不了水。”
楼道里倒是贴满了各种维修的电话,只是不知道深夜里还能不能找到人,我说:“那怎么办?我打电话叫维修师傅来。”
宋澄推开门擦着头发出来,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因为沾染了水汽,更显得五官英俊眉眼迷人。我一时有点口干舌燥,接过毛巾帮他擦拭。
他叹了口气:“我洗完后准备打扫一下卫生间,没想到水管坏了,出不了水。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当时费了很大劲才弄好,这次估计修起来可能有点麻烦。这么晚了也不好麻烦别人过来,明天再说吧。”
我手指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宋澄眉眼含笑时总有种微妙的欲态,我看着他的脸自然有点心猿意马。但又不好意思在他面前主动提及,只好找点事做让自己别太尴尬:“那我帮你吹干头发,小心感冒。”
他点了点头坐到床边,我拿着吹风机和他聊天:“你发质是不是偏硬那种?”
宋澄笑了笑:“是啊。天生的,改不了,以前有造型师和我说过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头发硬的人心肠硬,不容易被别人欺负。”
这话我不过随口一说,说完后却心里一动。
以前我也和杨沉说过类似的话,在我们某次吵架又和好后。他躺在我腿上玩手机,我心里还有气,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时便说:“你知道吗?头发硬说明心肠硬,你看看你头发,都快把我手扎破了。”
他嗤之以鼻,挑眉看向我:“许俊彦你是老头子?这都什么迷信说法你也信。再说心肠硬怎么了?你头发软心肠软,还不是个窝囊废。”
如今想来,我们俩谁都没有说错。他够心狠,我也的确窝囊。
“怎么了?一声不吭这么久。”宋澄转身握住我的手腕,他手心温暖宽大,让人充满安全感,“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房间灯光温馨柔软,空气里有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我的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要不……把之前的谎言和盘托出,反正宋澄这么好,会原谅我的。
这个想法猛地冒出来,简直吓了我一身冷汗 正是因为宋澄对我如此好,我才不能告诉他真相。我不想承受任何失去他的未来,还是以后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这件事圆过去比较好。
当务之急是帮许育城完成计划。等他做了许家的掌权人,我就能离开这池浑水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当然,我也知道这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真正实现的可能性恐怕还不到百分之一。但正是这微渺的可能性支撑着我,让我能忍耐下去。
宋澄已经吹好了头发,捏了捏我手心轻声问:“在想什么?”
我亲了亲他的眉骨:“在想你什么时候大红大紫。”
“那还要等段时间。”他笑了,“等我大红大紫做什么?”
“到时候我们可以搬到别的城市住,离这里远远的。”我靠坐在床头,用手指描摹他的五官,“你这个大明星出去拍戏,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电视里永远放着你演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