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真的没变。
如果我对这件事让步,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人将陌生的婴儿抱到我面前,告诉我它身上流着我的血,要跟杨沉一起好好抚养 否则它的人生就会同我一样不幸。
我明白,父母破碎的婚姻对杨沉的影响过于深刻。在他眼中,新生命是完整的象征,是一道无法破坏的感情桥梁,更是一把牢牢锁住对方的锁。
可我做不来委曲求全的管道 ,他也不是易被说服的赵孟 。
如果能用一句“生同衾,死同椁”感化对方,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那么多貌合神离?
我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年纪很小,你恐怕没什么印象。”
“在许家那个花园里,对不对?”他说,“你从树上爬下来,头上还有树叶,像个小泥猴。我给了你一件外套,你一直没还我,后来也不提这茬,我就以为你忘了咱们以前见过。”
“原来你记得。”
我侧头看他,他略带得意地笑,俊美的脸上神采飞扬,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和你有关的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慢慢微笑起来,轻声喃喃:“可以了。”
他的爱,他的誓言,他的一心一意。曾经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全部已经得到。
杨沉没听清,问道:“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你以前的样子。”
我向他伸出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耀。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愿意看多久就看多久,干嘛还记挂着以前?走吧,这地方太冷清,待久了不好,我们快点回家。”
我没反抗,任由他拉着我往外走,回头看向两方相同的洁白墓碑。蓝天绿树之下,它们挨得那么近,像有一对爱侣埋葬此地。
许俊彦和杨沉的爱恨纠葛,终于画下一个句号。
第249章
七月。
地中海的一座岛上。
“哥哥,我去游泳了。”
“好。”我正忙着看法务发回来的文件,听见安德烈的话也只点头,“别玩太久,晚上你有一个会要开,画廊那部分的工作还没收尾。”
他嗯嗯两声,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嘴唇:“知道啦。”
等我看完近百页的资料,揉了揉酸胀难忍的太阳穴,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五点。站在落地窗旁伸了个懒腰,夕阳贴近海面,瑰丽云霞布满天空,赏心悦目。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安德烈打来的电话:“下来吃烧烤!哥哥,我给你烤了好多东西!”
我奇道:“你昨天还嫌烧烤准备起来麻烦,今天居然这么勤快?”
“我才没有 喂!”
通话另一端换成了个小姑娘的声音,吴颜芮笑嘻嘻地说:“俊彦哥哥,是孙阿姨做的调料,爸爸在烤肉,安德烈只搬了个架子,就说自己累死了。”
“你怎么还告状?”
“只准你做,不准我说吗?”
“你说了也没用,我哥当然向着我。”
“略略略,俊彦哥哥最公正了,向着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