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一切都是我为她准备的,吴颜芮看着飘洒而下的彩色礼花,竟抽了抽鼻子,直直扑进我怀里:“俊、俊彦哥哥……呜呜,你太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你!”
吴冕和安德烈的脸几乎同时变色,异口同声道:“不行!”
我微微一笑,伸手抱她起来 十岁了,分量比我想象中沉,差点一口气噎在嗓子眼 还好没闹出笑话,勉强腾出手给她擦了擦泪水:“傻丫头,叫哥哥还叫顺嘴了,我和你孙阿姨一个辈分,不记得啦?”
她撅了撅嘴,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提嫁给我的事:“我知道,但是习惯了嘛。而且,我才不想叫安德烈叔叔,他比我还像小孩呢。”
安德烈作势要揪她辫子,吴颜芮连忙向吴冕求援:“爸爸快保护我!”
孙正谊小包子暂时理解能力有限,但依然在孙宁怀里拍手笑起来:“芮芮姐姐!姐姐加油!”
这个小插曲没影响到众人心情,每个人都很愉快,今天的小寿星还额外收获了许多外国小伙伴和家长亲手制作的贺卡。
孩子凑在一起玩得高兴,难免有些吵闹。
我被宴会厅里的高分贝震得头皮发麻,趁小朋友们忙着互相追逐,没人留心这边,悄悄下楼到外面缓口气。
酒店的室外休息区有露天酒吧,调酒师是个西班牙人,我的西语说得不错,便跟他聊了一会儿天。等他去给另一侧的游客调酒,我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抬头望向天空。
夜空晴朗,万里无云,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该回去了,否则小寿星找不到人会很失望。刚想起身,调酒师突然返回我这边,递给我一杯鸡尾酒,下面压着张纸条。
见我挑眉,他对我挤挤眼睛,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有人想借请酒的机会搭讪,纸条上写着联络方式,不必多解释,懂的都懂。
我早已决定修身养息,对艳遇一律敬谢不敏。
无奈地耸了耸肩,随手拿起纸条看了眼,心想反正我不会联系你,待会儿这玩意就要进垃圾桶……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后,却顿时愣在原地。
没有写电话号码,只写着一句熟悉的诗。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纸张的边缘有些泛旧,笔力略显虚浮,是我本人的字迹。当年宋城被审,那个负责调查的人曾与我聊过这张纸条上的诗句,我的记忆还不至于差到连这都不记得。
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腾地站起身,举目环视四周,看不到任何一个熟悉身影。手指攥紧了那张纸,我只觉心乱如麻,分不清胸口涨满的复杂感情。
惊讶,怅然,或是别的什么。
不可能,宋城应该还在西北,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肯定得沉寂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再也无法像昔日一般随心所欲才对。
肩膀被人拍了下,我满心沉浸在思考中,吓得往后连退两步。回头看去,是一脸困惑的孙宁:“要切生日蛋糕了,我绕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你人,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里面太吵,出来坐坐。”我压下思绪,面上不露半分,“你儿子呢?”
“丢给安德烈照顾了,我看他哄得挺在行。”她眉头一拧,敏锐地看向我,“真没事?”
我说:“在想下个季度的流动展览该找哪些赞助商,算不算事?”
孙宁白了我一眼:“私人时间,拒绝加班。”顿了顿,伸手弹了下我额头:“别把自己逼得太狠,我认识的许俊彦可不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的人,不然我早跳槽了。”
我看着她姣好的脸庞,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平静下来。
她轻快道:“最重要的是珍惜当下。走了,你可是今晚生日会的金主,怎么也得分块最大的蛋糕不是?”
换装派对结束,吴颜芮又笑又闹得嗓子都哑了,还有点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