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桁说道,“您经常去映云湖写生吗?您写生时有没有小孩会围在您身边?”
“有时候,但不是一个,他们会聚在一堆站在一旁看。” 路弋宁握着水杯,“他也在里面是不是?”
“或许。” 易桁说道,“经过我们观察,何圳是个有着敏锐观察力的人,他很喜欢您的作品,他或许就是在您写生的时候认出来的。”
“何圳?”
“哦,对,您可能对他另一个名字更熟悉,GgreYs。”
“他姓何吗?” 路弋宁忍不住干呕起来,他用力捶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易警官,我觉得可以了,他需要休息。” 一直等在一旁的医生连忙上前,他一边拍着路弋宁的背,一边将安定从药瓶里倒出来。
“没事…… 没事,我没事。” 路弋宁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家的阿姨提过一户姓何的人家,阿姨人缘很好,认识很多人,她说那家的孩子很喜欢我的书…… 但我没想过…… 你知道吗?阿姨给我说过很多类似的话,小区里很多孩子都很喜欢《寒蝉》,万圣节的时候,你甚至能看到有人扮成里面的人挨家挨户要糖。”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所以,我……”
“阿宁……”
路弋宁闻声转过去,秦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伸长胳膊拉住易桁,“查出来?”
易桁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能做的检查都做完了,路先生一切正常。”
听到这个答案,秦聿并没有放下心了,他侧身看着路弋宁,“他…… 不会…… 无缘无故…… 睡。”
“嘘。” 路弋宁走到他跟前,将他的手握住,“我没事宝贝,真的。” 他轻轻笼着秦聿的手,“疼吗?”
“不疼。”
“少骗人。” 路弋宁摸摸他的脸,直起身的时候膝盖贴到了床楞,传来一阵钝痛,他滞了一下,伸手摸上膝盖,按下去的时候会痛,“我…… 想起来一件事,我去找手机的时候被滑倒了,客厅里有水。”
“水?” 易桁忙问道,“杯子什么碎了吗?”
路弋宁摇摇头,“之前没有的,去给秦聿开门的时候我走过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行,我知道了。” 易桁摸出手机,“你们休息吧,之后有情况我会联系你们,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又想起什么,打这个电话联系我就好。”
“好,谢谢易警官。” 路弋宁看着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病房,然后坐到了秦聿床边,他回头对医生说,“医生,我没事。”
医生点点头,“有任何事按墙上的呼叫按钮就行。”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良久后路弋宁说:“又进医院了,我这么多年进医院的次数都没有最近一段时间多。”
“办…… 出院。” 秦聿说。
“不行,等你伤好了再说。” 见他要下床,路弋宁附身按住他,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受伤的手臂趴了下去,他枕在秦聿胸前,“他们抓住 GgreYs 了。”
秦聿没再动,“嗯。”
路弋宁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秦聿的心跳,“他会怎么样?会因为年龄减刑吗?”
“不。” 秦聿收紧环在路弋宁腰上的手,“他…… 会…… 付出…… 代价。”
路弋宁撑起身子,手指落到秦聿脸上的伤口处,“医生说玻璃扎进去了。”
“嗯。” 秦聿在他掌心蹭了蹭,“没注意…… 他…… 带了…… 炸弹。”
“炸弹?” 路弋宁感觉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在自己昏过去后,还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炸弹?”
“别担心…… 自制的…… 威力不大。” 秦聿说道,“一次…… 灯泡,所以…… 玻璃。”
路弋宁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炸弹威力不大还是该怎样,听间炸弹两个字他就怕得要死,哪怕现在秦聿就躺在这,没有其他致命伤,他还是怕得要死,他几乎是一寸寸摸着秦聿的身体,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伤了,他一边观察着秦聿的表情一边问,“这疼不疼?这呢?难受吗?”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秦聿抓住他的手,“不疼…… 没有伤……” 他笑着说,“阿宁,你再…… 摸…… 要出事。”
“怎么了?” 路弋宁连忙问道,“哪难受?我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