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一顿,就见裴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
说起来更丢人了。
就因为他的泪腺太过发达,有好几次在外面因为一些事掉眼泪,裴予从那时候开始,就习惯性随身带手帕了。
他一只手抓住郁清的手,另一只手隔着手帕压在了郁清的眼睛上,轻轻地替他将眼泪全部拭去。
扫过郁清眼睫时,郁清觉得有点痒,手从墙上放下来,抓住了裴予的手腕,声音闷闷的:“你别弄了。”
裴予停住,却是开始回答他那个问题:“我不会。”
郁清猝不及防的被拒绝,抓着裴予的手无意识的缩紧,但不过一秒,裴予就又说:“我会让你先想清楚。”
他将手放下,郁清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就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裴予眼里是一片过浓的墨色,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垂帘遮掩:“小小。”
他喊他,像是怕他听不清楚、想不明白,他跟他逐字逐句的说——
“我虚岁三十了。”
“你还没满二十。”
“你见过的人太少。”
“你觉得我好、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你见过最多次的人。”
“你还有很长的人生,去认识更好的、更年轻的人。”
郁清不是傻子,这五句话就已经能够让他明白很多了,他动了动唇,下意识的就想要说点什么表决一下自己的喜欢,可裴予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小小。”
他喊他第二声,微微滑动的喉结,和不知为何有点喑哑的嗓音,对于郁清来说,都是有几分陌生的:“你没想过你没告诉我剧组的酒店在哪,我却能给你送香薰。”
郁清微怔。
裴予见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到此时才想到这个问题,便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我希望你明白,我会给你选择比我更好更年轻的人的权利,但如果你现在点头选择我……”
他轻轻捧起郁清的脸,用指腹将残留的一点泪痕抹去,尽量将他的占有欲说得没有那么残.暴冷酷:“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即便是死亡,你都只能躺在我的身边。”
郁清看向他的视线永远是那样的澄澈,像是一汪没有丝毫杂质的清泉,可他看向郁清的目光,实在说不上干净。
郁清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看向裴予,勾起了一个笑。
他的笑容晃眼,那双狗狗眼亮得不可思议。
郁清模仿着裴予的语速,一字一顿道:“好巧,我也是。”
他再一次伸手握住裴予的手:“裴叔叔,如果你现在点头了,那么从今以后你都不能娶妻生子,只能和我共度余生了。”
他本来还想学着裴予说点狠话,还没想好说什么好,裴予就低低的说了句:“闭眼。”
多年的操练让郁清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然后下一秒——
不属于他的体温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枚细小的唇中痣被辗转碾压,一捧墨化作了火落进了清泉里,势必要将其搅得天翻地覆。
而裴予身上带着的淡淡的他最喜欢的那种香薰的味道,也彻底的将他笼罩环绕。
他被禁.锢在裴予的怀里,任人肆意亲吻。
郁清在恍惚间,好像听见裴予说了声——
“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