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陈秋花就又低下了头,好似恢复了与先前无异的唯唯诺诺模样。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嗫嚅问:“警官…您为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个?”
季凛唇角依然勾起温和弧度,他嗓音温和语气轻松,那模样根本不像在审讯,倒更像是闲聊:“不为什么,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是个很没意义的问题罢了,我随便一问,陈女士也就随便一答,可以吗?”
陈秋花又忍不住抬头看了季凛一眼,季凛垂眸看她,目光不闪不避,神情中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安抚意味。
在这样的注视下,陈秋花不自觉就懈了两分心神,她轻叹一声,终于喃喃开口:“那当然…当然是希望我的囡囡能被救起来了,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比自己活得久,过得好?”
其实陈秋花这句话说得很质朴,也很真诚,可闻冬却在听到的瞬间挑了挑唇角,莫名勾出个好似自嘲的笑。
那其实只是一刹那,闻冬也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可季凛却像是同他有心电感应般,忽然就偏头看了过来。
仿若刻在闻冬骨头里的本能,让他的失态永远只是一瞬间,在察觉到有目光投向他的同一时间,闻冬就立刻又恢复了与往日无异的淡然沉静。
季凛垂眸注视闻冬,那双总是让人难以辨明情绪的浅褐色眼眸缓缓眨了眨,在这一刻,竟莫名让闻冬从中读出了两分近乎关切的意味。
对这样的关切极不适应,闻冬下意识偏开了视线转而看向陈秋花,略顿一瞬,他薄唇微张开了口,语气真诚道:“抱歉,刚刚走了一下神,我只是在想,陈女士,您真是位好母亲。”
闻冬这句话明明是对陈秋花说的,却又同时像是给了季凛一个解释——
不需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在听了陈秋花的话之后,心生感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