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环着的胳膊颤抖着,姜颂并不愿意吓唬他,很轻地拍拍他的手,“真没事儿,只是乳糖不耐受。”

一直到几年后,顾长浥也没让他吃过一口奶制品。

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他的忌口顾长浥一清二楚,在家就每顿饭盯着他吃,他出个短差都得视频报备早中晚吃了什么。

他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顾长浥紧张得整夜守着不睡觉。

所以那些年,与其说是他照顾顾长浥,倒不如说是养儿防老,提前过上有人孝顺的日子。

顾长浥小学初中一直不停跳级,姜颂大学还没毕业他高中都要念完了。

姜颂每天早上起来都有准备好的早餐,五花八门的,除了牛奶什么都有。

那时候他不喜欢早起,顾长浥天天来叫他起床,“起来了。”

姜颂眼睛都不睁一下,“五分钟。”

已经人高马大的高中生顾长浥揉着他的后脖子,“姜颂,给你做红枣豆浆了,快起来喝。”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没大没小的,叫叔叔。”

顾长浥就贴在他耳边,气息吹得他一脖子鸡皮疙瘩,“叔叔,要迟到了。”

姜颂习惯性地抬手,想一巴掌把他挥进旁边的被子里,触感却很奇怪。

轻微的失重感,原来是梦醒了。

姜颂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着正在正领带的成年体顾长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是不是打着你了?”

顾长浥冷漠地俯视着他,只是耳边的一道红印破坏了他的阴沉,“姜先生还是这么随遇而安,躺在哪儿都能睡着。”

“几点了?”姜颂眯眯眼看了看表,“睡了这么久吗?”

一觉睡醒,昨天晚上积累的倦意散去了不少,他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但却奇怪的越睡越困了。

“你再多睡会儿,”顾长浥不无嘲讽地看着他,“起来就能吃晚饭了。”

“还能再睡会儿吗?”姜颂重新合上眼,“那我再睡会儿。”

“……”顾长浥硬邦邦地开口了,“我请姜先生来,是要谈合作。”

姜颂往毯子里缩了缩,“嗯,这个毯子有点薄了。”

“姜先生想睡觉,大可以回家睡。”顾长浥走到他身边,带过来上位者的威压气场。

姜颂的精神已经松了,喃喃低语,“长浥别吵,我有点儿不舒服。”

顾长浥漠然地在沙发边上站了一会儿,看着姜颂的目光中不带一丝温度。

会客室里的暖风发出细小的气流声,空气中蒸起淡淡的甜梨味。

那是姜颂从小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被他看得有些睡不着,姜颂茫然地睁眼看了看他,又支撑不住地闭上眼,拽了拽身上的毯子,“冷。”

顾长浥冷哼一声,转身出了会客室。

大概也就过了半分钟,姜颂听见极浅的脚步声。

他困得睁不开眼,只感觉身上被仔仔细细包了一层更厚的毯子,额头也被人轻轻摸了摸。

姜颂有些不耐烦地在空中抓了一把,推开搭在额头上的手,“周秘书,不用麻烦了。”

被他推开的手微微一僵,利落地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