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得他眼睛疼,他本能地朝着顾长浥肩窝里躲,压住了眼睛。
顾长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捋着他的神经,把烦躁的感觉压了下去。
“你有两个选择,”顾长浥的声音压抑低沉,“要不然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会病成这样,要不然就老老实实把饭吃了。”
姜颂抓着他的衬衫借力,“我在山里冻了一天,感冒发烧,就是这样。”
“发烧?什么人着凉了能烧一周?”顾长浥托住他的腰,没让他自己吃着力,“你不要避重就轻,我问的不单单是这一次。”
“的确不光是因为着凉,我年纪大了免疫力低下行不行?”姜颂说一串话都有些喘,难受得手指不由自主攥了起来。
顾长浥瞪了他一会儿,扶着他的背很轻地拍了拍,“让你吃你就吃,不要敷衍我。”
姜颂一想起来吃了饭的难受劲儿就害怕。
他试图跟顾长浥解释,“我晚上回家还可以输营养液,真的不用吃饭。”
顾长浥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自己把碗端起来,“为什么不愿意吃饭?吃饭怎么了?”
看他这个样子,是打算跟自己打持久战。
姜颂没精神跟他僵持,只能实话实说:“我吃不下去,会吐。”
顾长浥的声音放轻了,“就吃一点,慢慢的,也不行吗?”
顾长浥跟他较劲的时候姜颂懒得搭理他,但是这个崽子好声好气说话,他就又不忍心驳他面子了。
姜颂接了碗,见里面是一碗熬得软烂的白米粥,切了一点青菜碎,腾腾地冒着热气。
他感冒还没好,闻不见什么气味,只觉得米粒软滑,热乎乎地喝下去,似乎也没太多感觉。
房间里的暖气调高了,两勺粥喝下去他就发了一层微汗。
舒服还是舒服的,但太久没吃过东西,他稍微喝了一点就把碗放下了。
顾长浥目光跟着粥碗动,“不喝了?”
姜颂摇摇头,感觉胃里又隐隐有些不舒服,用左手压住了胃。
他不想把顾长浥家弄脏,拄着沙发准备起来,“我回去了。”
“你是不是在生气?”顾长浥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姜颂有些诧异,“我跟债主生什么气?”
顾长浥换成了陈述句,“你在跟我生气。”
接着他又看看姜颂,“你不要以为我对你,还会有什么误解和企图。我们就是欠债还钱的简单关系。”
他手里端着的粥碗还冒着热气。
姜颂简直有些想笑,“是啊,但是身负巨债的姜先生现在要回家了,顾总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他脸色有些过于白了,说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松的,声音却没什么力气。
他的眉毛皱了皱,压了一下胸口,牙关忍不住咬紧了。
顾长浥立刻站起来把他扶住,轻轻地给他捋后背,“不舒服?”
姜颂怕自己吐他一身,皱着眉稍微推了他一下。
顾长浥却不让,不停轻拍着他的背,“放松。”
额角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姜颂最终还是卸了身上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