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鸡的和稀泥。
以及陆景的模棱两可……
乔以棠一个异乡独行、寄人篱下的未成年,他能做得了什么?这事要怎么收场好?
退学?收拾包袱回乡下?
他甘心吗?奶奶临终的嘱托,以及特地去向方家求来的人情……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力不从心,他再努力,也跨不过的天然沟壑。
乔以棠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一头拴着爷爷奶奶的寄望,一头绑着自己的原则,中间又被学校、老师、徐青等外界因素裹成无数绳结,拔扯不清,纠成死结。
陆景双手抱臂,倚着桌沿,这会儿看起来倒是耐心十足。
“他们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我也不怕他们找我麻烦。”
欠了方家的人情,他可以不动方舟凛,但徐青 他是什么东西?
“有事尽管冲我来,我从没怕过,但我绝不任人戏耍!”
他不怕事,面对围堵不过也就拎起拳头直上罢了,唯一算漏的,就是惊动了陆景。
过去的岁月几乎没给过乔以棠任性胡闹的机会。他冷静自持,稳当寡言,在同龄人还闹中二傻逼时,他自顾自地长成一副自持牢靠的模样,有生之年最期盼的不外乎是早日成为家中砥柱,做梦都想着要长高几尺替家中老人分忧。
能力不足欠下的人情他无话可说,可今天这事,他是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对不起。”乔以棠垂着头。
陆景乜他:“错哪儿了?”
乔以棠:“我说过不给你添麻烦。”
陆景嗤笑了一下。
“行了。”陆景抬手让他打住,“都有谁?”
乔以棠一愣,答道:“就认识一个徐青,另外几个都不是学校的人。”
他紧接着补充,“徐青就在隔壁办公室,他家长来了。”
“一挑几?”
“九。”
陆景轻轻“哟”了一声,还顺带吹了个口哨。
乔以棠偷瞄了他一眼:没生气?
“战斗力不错!”陆景岂止是不生气,那模样看起来还怪自豪的。
有种自家乖崽大杀四方的迷之骄傲。
也就幸好陆景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孩子,不然就他这副熊家长样儿,分分钟得闹上社会头条。
可乔以棠琢磨不透陆景啊,不知道这话究竟几个意思。
“我知道了。”陆景点点头。
乔以棠:“???”
陆景扣好外套,随手将领结塞进口袋,又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敛起一脸毛躁,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陡然拔空而起。
吾王万岁
乔以棠腿一软,差点就地给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