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棠一步一沉重,头都快埋到胸口,“我错了景哥,回去我就好好学。”
在前程规划上,乔以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陆景都左右不了他,生日礼物的越野车在车库尘封好些个月了,他乔少爷连去瞥一眼都懒,更别说考驾照了。
沈祈嚣无数次语重心长,教练一天天的三催四请,他乔少爷嘴上应好,实则半点没放心上。在他心里,照顾陆景、刷题、私课、实习四者并重,难得空暇宁可窝在厨房捣鼓烤箱蒸炉家常家短,都不愿意花多点心思把驾照考下来,陆景说过他,还不乐意,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刷卡计时,走后门插队都没那么快。
说白了,就是他乔少爷没把考驾照这事放心上。
乔以棠小声承诺,“我回去马上找教练,也让沈哥帮忙把科目考试约下来。”
陆景觉得好笑,手臂绕过他脖子,松松地勒在乔以棠肩膀上,故意使坏道,“那怎么回去?我腰酸,开不动车了!”
乔以棠蔫嗒嗒,“我去找方舟凛 ”
身高一八六的大小伙子,臊眉耷眼起来,就跟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陆景又好笑又好气,叫你满怀坏心思!叫你不规矩!不让你吃个教训我看地心引力都要抓不住你了!
乔以棠背着陆景回了房,门一关,陆景一头栽到床上就起不来了,乔以棠拿来药油,准备给他上药,陆景把被子一掀,整个人卷着碌成了一条春卷。
乔以棠轻声说:“景哥,我给你擦药。”
陆景不配合,“不擦,臭!”
乔以棠:“你的腰……”
陆景:“破沙发硌得慌,我一整晚没睡好,别吵,让我睡会儿。”
乔以棠想起昨晚,耳根又不自觉一热,他牙齿抵着下唇,说:“可是……”
看着他那一脸上头似的羞涩模样,陆景眼角一抽。
羞个屁!也不知道谁非礼谁!
陆景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你现在去找方舟凛,待会儿就他开车,再去准备点吃的,我不想一觉起来还得饿着肚子等你做饭!”
乔以棠还想说话,陆景就瞪他,“怎么着?我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乔以棠秒怂,替陆景盖好被子,把窗帘遥上,室内登时一暗,谁也看不清谁。
临出门前,乔以棠说:“景哥你好好休息,我一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陆景咬着被子,露出来小半张脸,眼珠子碌着转了一圈,心道我还真担心了长歪了!
最终,被自家养的小兔崽子偷摸着嘴了一口这事,陆景谁也没说。
身边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闹,唯一不闹的那个也成天想着法子要给自己拉郎配,他几经思量,决定自己守着秘密。
甚至还自动自发地给小崽子找借口。
年轻人嘛,一时热血上头,做出点什么出格事儿也不是不能理解,又不是在大庭广众公然搂着他亲,那才叫下不了台来!
那晚黑灯瞎火的,想来乔以棠自己也迟疑,也不知预支了多少年的勇气才胆大包天了那么一回,结果自个儿吓得够呛,亲完慌得差点把屋给拆了。
跟拉斐尔混久了,连拆屋技能都无师自通了。
算了!陆景扪心自问,身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成熟大人,还能跟个小孩儿计较不成?
家长群经常有人交流小孩儿青春成长的问题,什么厌学、叛逆、焦虑、抑郁、早恋等等无奇不有。重点高中的实验班,压力大才是常态,总要有个发泄的渠道,尤其乔以棠这种成绩常年压人一筹的,陆景总怕他神经绷得紧,长久以往会不堪重压。
可偏这小孩儿乖巧懂事,万事安排条条有理,从来不教他忧心。
经常有人找陆景请教家庭教育的经验,他能有什么经验?小孩儿都十八岁了,性格三观基本成型,这些让人赞叹的品质背后,全是乔家老人的功劳,陆景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你看,这么乖的小孩儿,偶尔一次行差踏错,身为大人的对他宽容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