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的手僵住了。
她,不愿意......
项宜也没想到这么巧,她看向那位谭家大爷,见他僵着,略略尴尬了一下,手下浅撩了一下头发,待手放下时,默默解了自己的衣带。
谭廷才终于回过神来。
原来是个巧合。
他暗暗松了口气,眼见着她白透的衫悄然滑落雪白的肩头,他不便再迟疑,立刻跟随着她的动作回应了她,也默默解了自己的衣带。
......
重重帷帐之间,温热攀升极快,项宜额间出了汗珠。
那位大爷今天不知怎么,似乎是有所顾忌,又或者旁的原因,每一个动作都比从前更慢了许多。
项宜在那慢速下,气喘了起来,止不住抬眼去看他。
不想男人越发让她琢磨不透了,竟在她的目光下,微微清了清嗓子,缓缓侧了侧脸。
房中似有不可言明的羞怯气氛。
只是他那般磨与蹭,弄得项宜极其不习惯,越发气喘又出汗,浑身软绵渐无力起来。
但他还是那般试探一样的小心磨蹭着。
项宜着实抵不住了,但又不便说些什么,只能气息喘着皱眉看了他一眼,也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
她是在清嗓子,只是清嗓的声音在此刻略略有些走调。
她素来都是安静无声,可这声清嗓的声调一出,谭廷只觉自己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下一息,一双大掌完全托住了她后背。
项宜倒吸一气,那些磨磨蹭蹭全都消失了,她被人圈在了怀里,一时间天旋地转,分不清此间是寒冬还是炎炎夏日......
许久方罢。
只是停下之后,项宜仍旧被人圈着。
她不习惯于这等姿态,抽身准备离开,但下一息,那臂膀收紧,她陡然被人抱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
谭廷在她吃惊的眼神下,再次微微侧了脸,这次并没有清嗓,而是低声说了一句。
“你辛苦了。”
......
待到从浴房回来,她也没有落下她惊讶不解又暗含复杂的眼神,仿佛他今日这般,十分不合他们之间的规矩。
谭廷在这眼神下,幽幽叹了口气。
他突然想叫一声她的名,告诉她,他以后都会这般与她相处。
可要开口,谭廷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好像并不知道,她的闺名。
谭廷在这个认知里怔住了,要说的话也没能出口。
但他也没有敢贸然去问她,毕竟他们,其实是已经成婚三年的夫妻......
只是在谭廷思量的空档里,项宜已经疲累发酸地,揣着满腹的心思,闭起了眼睛。
之后的日子,谭家大爷的外书房当真闲置了几天,这几日都留在正院的内书房里。
只是他一直没能从各处途径知道妻子的闺名,仿佛她闺中的名字,就真的留在了闺中。
他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倒是陈馥有再次登了门,又将谭家大爷的外书房启用了起来。
谭廷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因为就在陈馥有来之前的早晨,他收到了京城的姑父林大老爷的书信。
他一向尊敬这位姑丈,身为首辅嫡长子的林大老爷也一直对他多有照拂。
这次的信里,这位姑丈只正经提了一桩事,那便是请他给陈馥有帮衬一番。
此时再见着陈馥有登门拜访,谭廷越发晓得他们这次要抓的人,不是一般人了。
而陈馥有也褪去了上一次的急切,先让陈余谋就柳阳庄的事情,给谭廷赔礼道歉。
但他要谋算的并不是谭廷的地,而是柳阳庄村人的地,谭廷无所谓什么给他道歉,只问起了屯田的事。
这次陈馥有态度十分坚决,将他在本地陈氏旁枝里的决意说了来。
陈家任何人,也和清崡谭氏一样,不得压价屯田。
他这般一说,谭廷心里点了头。
陈氏在这一方的人数不算少,手中有钱的更不算少,压住了他们,旁的小氏族也不敢轻易出头了。
陈馥有见他目露温意,松了口气,将陈余谋遣下去,又说起了捉拿之事。
这一次,他带了十足的诚意,眼见周遭无人,直接低声告诉了谭廷那人的身份。
“......好叫谭大人知道,我此番要捉拿的,正是太子身边那妖道!”
话音落地,书房里静了静。
谭廷做过多番猜想,其中便猜测会是太子身边那道士,只是这道士能犯什么似匪贼那般的罪,要他们这般追捕?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陈馥有一眼。
陈馥有既然开了口,也不在乎多说几句了。
当下,他便道那道人去了江西查案,明为查案,实则要借机作乱迷惑太子。
偏太子对他信任有加,锦衣卫是奉了宫里的意思来拿人的,免得这妖道手里不知攥着什么东西,回到京城便要迷惑太子,插手朝纲。
要在太子被他迷惑之前,将其秘密押回京城。
陈馥有这般说辞,谭廷终于理解为何官府一条线索便开价如此之高了。
只是,这是宫里的意思......?
谭廷看了看陈馥有,又端起了茶盅,轻撩了茶叶。
他暗想,不管如何,陈馥有肯将话说至此,又有林姑父的书信在前,哪里的意思,都不妨碍他替他们寻人。
且话又说回来,那道人在太子身边插手朝政也是真的,这般来路不明的人,确实不适合留在东宫。
谭廷饮下这口茶,便没有再多问。
利落应下了陈馥有的求助。
......
谭家正房。
项宜甫一听说那陈馥有带着族人上了门,便心觉不好。
再见谭廷同他正经在外书房说起了话,她心里更是深觉不妙,但两人今次说话极其隐秘,半分不许人靠近。
项宜左右一思量,直接叫了春笋过来吩咐了几句。
春笋得了项宜的令,立时套车去了田庄。
她的胞姐早先被项宜调去了顾衍盛养伤的庄子,正好顺应照看打虎英雄的意思,在厨上帮衬。春笋此去寻她姐姐,倒也并没有什么人怀疑。
只是外书房这边。
陈馥有见谭廷应下了帮忙寻人之事,立刻便提了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