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赵氏那天病了,而他没有在家。
项宜似信非信,但也点头应了,请了小二倒了茶来。
只是她没有带许多钱出门,而家里也确实没什么钱了,只能低声跟小二和掌柜说先赊账,过些日再来还钱。
捉襟见肘令她似乎有些窘迫,一直半低着头,见小二和掌柜没有为难,又连声道谢。
谭廷只看得心头紧了起来,他直接让正吉拿了钱。
“不必你付钱,我来就好。”
可他这么说了,她却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就快速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嗓音淡淡地道了一句。
“谭家大爷不必客气,项家虽然贫寒些,但做东的茶水该请也是要请的。”
她说完,规矩落座下来,并没有亲近谭廷的意思,反而甚是生疏地保持着距离。
她不要他给钱,也与他保持着距离,谭廷心里莫名有些闷。
他暗想她看来没有做什么关于以后的梦,也不知道他们日后真的会是夫妻。
两人落了座,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倒被茶馆其他人的杂声盖了过去。
正吉在旁看着连忙跟自家大爷示意,谭廷这才清了一下嗓子。
但在他开口前,项宜却先出声问了一句。
“不知谭家大爷来此,是为何事?”
项宜这么问了,就听见他回了一句。
“是为了你我的婚事。”
他话不多,却也不是绕弯子的做派。
项宜不知道他对于这桩婚事到底怎么想,可目光落在谭廷身上折射着光亮的锦衣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薄袄,隐约也知道什么了。
谭家两日前闭门不见,应该是没有想到她会上门,也没想好怎么办。
眼下,谭家应该是有了主意了。
一纸旧年婚约,如今还有多少承诺在里面呢?
项宜低声问了一句。
“谭家大爷是来退婚的吧?”
她嗓音低低的,清清冷冷的,这么问了一句,却令谭廷吃了一惊。
他怎么可能是来退婚的?
“不不,不是退婚的,是来商议婚期的。”
不知怎么,他在她脸前总有些紧张又担忧,这会说了,见她满脸的惊讶,想补充两句,又怕自己一紧张,说错了话让她不高兴了,因而没敢出声,端端正正坐在那儿,任她打量。
他希望自己的态度,能给她留个好印象。
可项宜却不这么想了,默默打量起来眼前的人来。
他穿了一身墨蓝色锦袍,腰间系了深色翡翠腰带,发髻上戴了碧玉小冠。方才在河边就一直在背后盯着她看,这会有只说不是来退亲,是来与她商议婚期的,他说完这句便没有旁的言语了,只等着她的态度。
一族宗子,总不能是嘴笨不会说话的人,那么只能是在刺探她的态度了。
可又明说不是来退亲的,是什么意思?这可和前两天谭家闭门谢客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项宜暗暗皱眉,想到他方才还要替自己付钱,小厮手里似乎还带了不少礼物,就坐在那任她打量......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项宜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抿了嘴,心里警惕起来,想到一句老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