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是喜欢看我那些话本子吗?不是熬夜全都看完了吗......”
谭建抖声这么一问,谭廷可全都明白了。
他眼睛眯了起来。
合着着不中用的东西以为,找到同好了是吗?
他那些话本子里教的办法没有一个靠谱,这不中用的东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谭廷一气,抬手折断了一旁的粗壮树枝。
咔嚓一声,那树枝就已经紧紧握在了谭廷手里,朝着谭建而来。
树枝还没落下,谭建屁股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他作揖行礼,“啊!大哥饶我,弟弟只是以为大哥喜欢,所以才......我自己不看,绝对不看,我这就回去背书,我再也不乱来了......”
谭建都快哭了,好不容易等到大哥回来了,想要跟大哥亲近亲近,谁想到完全弄错了。
他虽求饶,却知道自己一顿毒打又是跑不了的了,可怜他的屁股才刚刚长好一点点。
“啊呜呜......”他哭丧着脸不由道了一句,“可是刚才,我说喜欢,哥你也没否认啊......”
到底哪里出错了?
谭廷当然喜欢,但喜欢的可不是他那些烂话本子,而是他的妻子宜珍。
只是在弟弟一副可怜又搞笑的样子里,谭廷就没能下得去手了。
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哼!”谭廷哼笑了一声,本要落在谭建身上的树枝,被径直扔去了一边,下意识地道了一句。
“看在你嫂子的面子,饶了你这次。”
谭建一听饶了他,差点跪下谢恩了,和又捕捉到了另外的字眼。
“嫂子?!”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大哥,“大哥你这几天偷偷摸摸在外面,有外室了?!”
话音落进谭廷耳朵里,谭廷立刻后悔刚才扔了那根树枝。
“什么外室?!那是你没过门的嫂子!”
谭建这才可算听明白了,登时兴奋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喜庆。
“哥你要娶妻了?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啊?!我、我到时候要做几身崭新的衣裳......”
谭廷不懂,他成婚,没用的弟弟做新衣裳有什么用,但莫名地因着谭建的高兴,自己也越发高兴了起来。
难得谭建也有让他高兴的时候,这顿打就先记着吧。
“是父亲从前给我定的亲......”
......
谭廷要履约成婚的事情,没两天阖族上下就都知道了。
赵氏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怕故去的丈夫又托梦。
只是她也甚是担心,那项家姑娘到底能不能当好一个宗妇,挑起阖族上下的担子,把里里外外都执掌起来。
赵氏态度中立,但有许多族人听闻似项直渊的女儿,立刻就不愿意了。
项家的名声差,世人皆知,他们清崡谭氏的宗妇,怎么能是大贪官的女儿?
谭廷有那些梦境,可惜这些族人并没有,而项家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水落石出的。
好在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重病卧榻的三老太爷,在一位老太医的诊治下,慢慢好了起来。
谭廷立时便将婚约的事情说了,亦隐晦地提了项家很有可能被冤枉的事情。
三老太爷和五老太爷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站到了谭廷这边,力排众议,同意这场婚事。
不出几日,这桩婚事就定了下来。
谭廷再没有任何顾虑了,请人相看了几个大喜的吉日,又去了一趟项家。
谭廷的黑骏马一路到了项家门前。
老宅子里静悄悄的,门前一株白梅不知何时悄然盛开了,在这光秃秃的冬日里,尤其的洁白干净,与风中摇曳生姿。
谭廷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才上前要敲门。
不想他还没叩在门上,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来。
今日弟弟妹妹都没在家。
项寓一早就去了学堂,项宜隐约发现,项寓的学堂好似有人打了招呼,把项寓同那些常常欺负他的学子隔开了来,这几日项寓上学都甚是顺利。
而妹妹今日去了医婆家中针灸,项宜原本是要陪着她的,可一想到那位大爷好几日没有出现了,不知道哪天会来,便提前回了家。
这会,她正在院子里洒水,不知怎么,仿佛察觉门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