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睡在身边,我不敢做出什么大弧度的动作,只怔忡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混沌的思绪贯彻整夜。
我想顾鸣生也许只是对这个群体产生了好奇,也许是对同性产生了不该有的欲望,而我恰好在他的身边。又或许他只是恶劣的想看看我会做出什么反应,将此当做新一轮的恶作剧......
哪一个都好,哪一个都说得过去,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我,对吧?
清晨洗漱,依然是陈锋第一个进去,去之前他大概是出于故意,黏黏糊糊的在我脸上亲了几下。他平时偶尔也会这么做,但我还是知道这个举动带有几分故意给顾鸣生看的成分,幼稚得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他一进去,顾鸣生就趴在我的床边,似笑非笑地抬头看着我,“他每天都这么黏你吗?”
我眼神四处飘扫,一夜过后依然化不开心头的尴尬,含糊地说:“嗯,差不多。”
“你都不会觉得腻吗?”顾鸣生撑着下巴,做作又认真地叹了一句,“要是换做我,一定不会像他这样幼稚,你说对吗?小曜。”
其实我很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最后只敷衍地应了两声“是”,完全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这是我昨晚想到的方法,既然想不通为什么,那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顾鸣生总不可能直白地提起昨晚发生的事......
“小曜,你还在生我昨晚的气吗?”
很好,我再次低估了顾鸣生的脸皮厚度。
我抓着被子,指甲反复划着,露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表情,“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真的吗?”
我默默祈祷陈锋的动作能快一点,而看穿我心底所想的顾鸣生已经坐上床头,向我靠拢。我随着他的动作节节向后退,最后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干脆伸手抵住他的肩膀,保持住了安全距离。
顾鸣生看着我脸上的警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笑,就好像让我成了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堵着的愠怒一下子消散殆尽,失去了着力点。
“顾鸣生。”
他轻慢地应了声:“我在呢。”
我很少这样直呼他的姓名,深吸一口气后又绵长地叹了出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凝重,事实上这也是我内心的想法。顾鸣生许是察觉了出来,收起刚才似笑非笑的神情,只留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随时都能忽的消散。
“你指什么?”
“我......”我咬了咬唇,忍着节节攀升的羞耻心,“我指的是你之前醉酒,还有昨晚的那一次。”
到底,我还是说不出‘吻’这个字眼。
顾鸣生却偏偏不满足,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好像记不太清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可以帮我回想一下吗?”
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是故意的,眉心没忍住突突的跳,拳头有点硬了。
“顾鸣生,我是在认真问你......”
“我也是认真的。”
他又靠近几分,长密的睫毛随眨眼轻颤,吐着悠长的热气,“小曜,其实你并不反感那样的触碰,对吗?”
对吗?我怔怔想了几秒。
对的。
顾鸣生的亲密会让我感到惊诧,愠怒,甚至是羞耻,不解,但却独独没有反感与厌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