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十五天,再长的时间他都能接受。

*

聂言预订的旅馆有一个优点,只需出示聂言一人的身份证加法律承诺即可入住,所以就算是阿尔忒弥斯这样没有身份证明的“黑户”也可以入住。

从旅馆装潢和设施来看,整体上还是过得去的,只是平时舒服惯了的阿尔忒弥斯觉得不达标,跟着聂言认证入房前都在哼哼唧唧。

“别不高兴了,就住一晚,明早就走,有什么担心的。”聂言自从被寄养了阿尔忒弥斯后,随身都会带着几颗糖,随时准备给阿尔忒弥斯顺毛。他熟练地拿出并剥开一颗牛奶糖喂给阿尔忒弥斯,出声安抚,同时推开房门。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在看到房间里仅有一张单人床后凝固了。

“聂言,”阿尔忒弥斯悄悄踮起脚,越过聂言的肩看清房内状况,“怎么还不进去?”

聂言面有难色,然后让开一侧让阿尔忒弥斯进去。

他订错房间了,而且现在已经很晚,没有空的双人房可以换。

他没带行军床,房间里只有一张沙发,对人高腿长的聂言来说睡在上面无异缩手蜷脚的折磨,但他还是准备那么做,毕竟他怕自己睡着睡着把阿尔忒弥斯挤下去。趁着阿尔忒弥斯进浴室的时间,他在衣柜里找到备用的床单,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气味,聂言还能接受。

阿尔忒弥斯出了浴室,立即躺倒在床上。虚拟成像挂件被他摘下来放到床头柜,恢复原貌的融银长发没有用发带系上,瀑布一样散在被单上。

阿尔忒弥斯把头枕在枕头里,小声抱怨浴室的设备,但在看到聂言将备用寝具铺在沙发时,抱怨戛然而止,他从枕头上撑起来,“你今晚要睡那里?那里?”

他也注意到沙发之窄小,知道聂言睡在上面并不会舒服。

“是啊,难道你想我睡地上,还是想和我睡一块?”聂言边铺床边开玩笑。

床上放在正中央的枕头自动平移到左侧,阿尔忒弥斯往旁边挪了位,拍了拍空出的空位,向聂言示意。

聂言:……

除了怕自己睡相不好把阿尔忒弥斯位置占了,聂言还有一个原因不想和阿尔忒弥斯睡一张床。

阿尔忒弥斯前十六年与人的接触少得可怜,在这方面干净得像张白纸。而聂言现在二十四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在心里上隐隐约约有种不道德的感觉。

“我还是睡沙发吧。”

“不行。”阿尔忒弥斯略微上扬的眼睛眯起,带着尖锐的、不容拒绝的傲气,“你明天还要开车。”

对阿尔忒弥斯来说,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休息,思想单纯干净得让聂言都觉得自己想得太龌龊。

最后采取折中意见,各自盖一张被子,睡在各自的枕头上,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好吵。”阿尔忒弥斯翻来覆去,在被窝里闷闷地说。

这种中档小旅馆没有高级到整间房间配置隔音材料的地步,道路上的车水马龙、楼上楼下的生物活动都透过缝隙清晰地传到阿尔忒弥斯耳边。

聂言把手压在他的耳朵上,格挡住大部分的噪音,阿尔忒弥斯哼哼唧唧几句,也不继续抱怨。

“我关灯了。”因为阿尔忒弥斯对光线也很敏感。

“哦。”

“晚安。”

“嗯……晚安。”

聂言数着时间,等到旁边人呼吸均匀了,才慢慢松开盖在阿尔忒弥斯耳朵上的手,手悬在上方迟疑了一会,最后偷偷摸了摸柔顺的长发。

他想,明天要买个耳塞。

2021-10-18 01: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