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忒弥斯长得好看,他的手自然也是完美精致得没有一点瑕疵。白皙如新雪的皮肤紧密贴着精巧的手骨,勾勒出修长匀称的骨节;手背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带着几分苍白的病态美。泛着金属光泽的墨黑表带与底下的玉雪形成鲜明对比,极显美感。

已经被阿尔忒弥斯的美貌养高眼界的聂言在调节束带时,还是在内心赞叹眼前美景。

“这是什么?”

“力场防护。戴着它,如果你从高处摔下来,它可以释放力场缓冲。”聂言扣上最后一颗金属扣,解释的语气柔和,“不过这里卖的是一次性,只能用一次。”

阿尔忒弥斯抬起眼睛看着聂言。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发带、衣物、成像挂件乃至新到手的力场防护,都是聂言一手操办的。

“你有这个吗?”

阿尔忒弥斯轻轻敲了敲防护的外壳。力场防护响起几声清脆的声音。

“有。”聂言示意少年看向自己右手手腕上戴着的终端,“之前在科研院时参与过多用终端研发,成功后,科研院给所有参与者都发了一个。里面的力场防护是无限的。”

在他观察到阿尔忒弥斯松了口气的放松神情后,聂言感觉自己心上柔软的地方被戳中,语气更加轻柔,“现在没有条件,等我回去后就给你做一个。”

阿尔忒弥斯动动嘴唇,似乎有其他话要说,但最后只说了句“谢谢”。

阿尔忒弥斯想在黄昏太阳落山之时坐摩天轮。不过想到阿尔忒弥斯还是有小孩子心性,聂言一大早就戴带着阿尔忒弥斯来到游乐园,希望能有更充裕的时间让小朋友玩得高兴。

哪知道,就算保留孩子气,人造神明依旧有人造神明的傲气和眼界,对旋转木马与海盗船之类的娱乐设施完全看不上眼。选来选去,阿尔忒弥斯只想玩乐园里最惊险刺激的过山车,还坚持要自己一个人上去。

身高够了,年龄也够,执拗不过阿尔忒弥斯的眼神和神情,聂言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过在上去前,聂言把新买的力场防护系上阿尔忒弥斯的手腕。

过山车顺着轨道在高空翻滚。聂言的视线紧紧跟随长蛇似的列车,就算知道乐园安全措施十分完善,力场防护已经被他多次检查无故障,阿尔忒弥斯能力超群,他还是暗暗捏了把汗,插在长裤口袋里的五指焦虑地摩挲。

“很好玩。我想再坐一次。”下了车的阿尔忒弥斯高兴地说,顺带理了理有点凌乱的碎发,脸因为兴奋洇起微红。

他身后是几个腿软到无法自己站立,要扶着墙缓步挪动的同一批玩家。

*管哩+鹅酒妻妻鹿似妻酒姗鹅

猫的兴趣和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次过山车回到原地时,下车的阿尔忒弥斯神情已经是尽兴后的平淡。

“还是等着去坐摩天轮吧。”他对聂言说,然后拉着聂言离开过山车旁排队的涌涌人头。

聂言目光在阿尔忒弥斯和他身后被过山车晃得东倒西歪的人群之间来回。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阿尔忒弥斯是自己一个人穿过人群过来,但现在阿尔忒弥斯没有任何反感与不适。

要么是阿尔忒弥斯开始适应人群了,要么就是被颠得头昏眼花的游客无暇关注从自己身边挤过去的美少年。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聂言都觉得无比欣慰。

暑气难耐,人多拥挤带来的闷热更让娇气的阿尔忒弥斯难受。他选择在摩天轮旁边的一个主题餐厅坐到傍晚,用吸管喝着加了黑糖冻的奶茶,观赏窗外摩天轮在渐渐暖色的日光中转过多轮。

他看得太入神,忽略了坐在对面的聂言时不时低头看表,紧张的情绪时隐时现。

等天空呈现粉蓝如瓷器反光的色泽,寓意落日将近。一刻也不想浪费的阿尔忒弥斯拉着聂言来到摩天轮脚下。

那座地标般的建筑以灰色合金为主要骨架,浅白钢铁为转轴。落日橙红色的余晖斜斜洒落,将相较纤细的转轴边缘化,只剩下庞大的灰色三角直直插入天空。

两百米高的摩天轮慢悠悠转动,两人所坐的车厢停在最高处。

从这里可以鸟瞰整个乐园,亮起彩灯的娱乐设施像一粒粒掉到地上的星星,旁边风筝一般的移动商铺也支起来了。阿尔忒弥斯贴着玻璃,由上及下,将地面星星点点聚起的光河、天边柳絮般玫瑰色流云尽收眼底。

“阿尔。”

聂言在背后轻声叫他的名字。

阿尔忒弥斯转过身,发现聂言向他平摊开双手。一双掌心朝上的、修长的手耐心得像等待,虔诚得像祈祷。

相处那么长时间,阿尔忒弥斯已经与聂言建立起十分牢固的信任,所以他想都没想,即使不明白聂言什么意思,还是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搭在聂言手心。随即,下面宽大的手瞬间握紧,握住放在上面的少年的手。柔嫩的皮肉被带着薄茧的手整个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