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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买场的时候,楠希打电话临时加班,年货还是没买成,路时栎随便解决完晚餐,刚回到家,便接到江医生电话,说的跟许老师的是同一件事。
路时栎多嘴问了一句许诺身体的状况,得知他没什么问题,这才稍稍放下心,问:“江医生,请问我这种情况,信息素治疗还需要多久。”
江医生:“这次结束,等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知道,你恢复的很好,不出意外之后缩到半年一次。”
路时栎顿了顿,正要说什么,江医生仿佛有什么急事,很快就挂了电话。
听着那头的忙音,很奇怪江医生说的时间,上次明明说一年一次,怎么突然又改了?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不是江医生做的。
放下手机,江律双手交叉,凝视对面的成遂,良久,深深叹了口气说:“说了,我说你这是何苦,少一次对他的身体都不会有很大影响,无非就是点小问题,反倒是你,必须停一停,不能再抽了。”
接连三年,连续30多个月抽取信息素,就算是再健康的alpha都不能承受,跟何况成遂,遭受了那么多事,拖着病重的身体,不听劝阻的执意要抽。
成遂不做声,过了会抬头,黑色帽檐下的眼睛安静的和死水一样。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但相比出事的那段日子,起色好了很多。
成遂不想说话,连夜赶到W市,仅在飞机上眯了半个小时,马不停蹄的跟人谈合作,几小时的对决,解决公司的事情,立刻赶到医院。
下周要飞一趟国外,跟路时栎治疗的时间撞了,只能提前。
江律不耐烦道:“听到没有。”
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成遂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敷衍的嗯了句,起身离开,剩下江律在办公室里气的拍桌子。
成遂离开疗养院,车头一转,熟练的把车开到老小区,停在路边,过了一个小时,等楼上关了灯才推门出去。
抬头望向楼上,直到后半夜,双腿乏力,忍着头疼,半靠在树干上喘气。
他还不能久站,到这会早就不行了,可成遂不想回车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清醒的离路时栎这么近。
成遂是去年站起来的。多天的复检是非常人能忍受的,尤其是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恢复的可能性更少了。
成遂又心高气傲,不让任何人看到他复建的时候有多狼,每一次把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直到医生隔着门板砸门,才肯回到轮椅开门,呈现给众人的依旧是那个高傲的成遂。
直到去年,再一次开门,成遂的轮椅就被收到角落,不用再依靠别人,也不用在每月抽取信息素的时候,让别人把昏睡中的路时栎抱上床。
他能站起来简直堪称奇迹,医生早就断定恢复的几率少于百分之30,这么多天,没人知道成遂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有成遂自己明白。
站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有多么想路时栎,恨不得马上飞到W市。
可惜他不能,还没有到时间,必须要忍到月中,借着抽信息素,才能短暂的跟路时栎接触,等人快醒前换许诺进来,自己则躲到隔壁,贪婪的看着人离开。
这两年,成遂没有找人跟踪路时栎,除了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其他的一概不知。
只要知道他安全,比什么都要好。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现在这副样子太丑了,成遂不想再让路时栎看到自己任何落魄的一面,即使再忍不住,也必须要忍。
他得给路时栎足够的多的安全感,不能做出任何让他反感的行为。
以前他不懂,经过这次成遂才彻底明白,喜欢一个人,最先做到的就是尊重。
一直待到后半夜,成遂强撑着回到车内,翻出药,倒在嘴里干咽进喉咙,苦涩也顺着口腔一路滑到胸腔。在驾驶座歇息片刻,等到腿恢复,才驾车离开。
背影在夜色中格外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