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笔钱都够我吃一年了。”不等他同意,谢淮就扑上去从他的书包里扒拉出那个精致的礼盒,发现还是GUCCI去年冬季刚推出的新款,赌气地说,“这么好的包,挂到二手市场转卖出去,至少能收回九成。”
“可以,反正交给你处理了。钱不用还,就当是我自愿养你。”
养这个词就用得很微妙。谢淮抬头,将信将疑地看他:“你身上真的还有钱吗?”
“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手里还有家公司的股权。”
“什么?”谢淮差点呛到口水。
秦轶言没有理会他的一惊一乍,淡定地车站方向走去。谢淮在原地傻站了几秒,上前揪住他的衣袖:“秦老板,和我说说呗。”
秦轶言被拽得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轻哼了声:“只是一段误打误撞的创业经历,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回头看到谢淮激动的小眼神,他还是挑着讲了些值得回忆的往事。
作为建国后首批留洋的工程师,爷爷回国后毅然投身川藏的建设,一去就是五十年。在他的影响下,秦轶言也对那片土地充满了感情。上大学的时候,他参加高校创业比赛,就尝试跳出舒适区,以“数字农业”为题立项,最后获得省一等奖,成功吸引了大公司的注意。
五六年前,大数据时代方兴未艾,加上他们家扎根西南已久,家境殷实又有人脉。秦轶言在几位老师的引荐下,以10%比重入股成立了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公司的营业额非常可观,也给当地的第一产业带来莫大的机遇。
谢淮查了下这家公司,发现其子公司遍布全国大型农业区,去年还被评选为“年度先进企业”,可谓如日中天。秦轶言只拿子公司百分之十的分红,就足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果然,聪明人永远饿不死。谢淮不甘心地用胳膊肘撞他,觉得自己又当了回小丑:“你也太厉害了。”
“我早就提过养‘猫’的事,是你自己不信。”他若无其事地耸肩。
“那你还不肯帮我付医药费,却给谢泽瑶买这么贵的包。”谢淮憋了一肚子气,“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秦轶言无语地睨了眼:“重复的话还要我说多说遍?”
“那如果谈恋爱,你会选什么样的人?”谢淮不死心地追问,“我是问,可能是男人吗?”
秦轶言听完他的话,就像面对导师提问一样,认真思考起来。半晌,他犹豫地开口:“不好说,因为对于我而言,性取向是个很模糊的概念。”
他连喜欢的感觉都体会不到,又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说我……”/“当心!”话没说完就被秦轶言打断。谢淮根本没看到旁边右转的汽车,被他往回一扯,跌跌撞撞扑到了他的身上,额头蹭到了他起伏的喉结。
下一秒,引擎的轰鸣声从身后飞驰而过。
呼吸在耳边萦绕,拥抱来得突如其然。
谢淮就这样趴在他温热的胸口,小心翼翼地抬头:“我……”
“笨手笨脚。”秦轶言低头与他对视,似笑非笑地补充,“果然比起性别,性格更重要。”
谢淮又不好意思地低头,用一头乱毛蹭他的下巴:“你真的不知道喜欢的感觉?”
“嗯,不知道。”他坦然地承认,“谢淮,可以帮我下个定义吗?”
“喜欢就是……”谢淮趴在他结实的胸口上,听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搏动,不由得闭上了眼,“如果有天你发现他不见了,就会发疯一样去找,就算再也找不回来,也要知其不可而为之。”
被他这么一说,秦轶言想起谢淮酒精中毒那天,自己丢下未完成的实验,匆忙赶去了医院。
“不能是朋友吗?”他又问。
“不一样,对朋友的要求没有那么高。”谢淮松开他的怀抱,稍微缓了口气,“朋友散聚随缘,但爱人,只聚不离。”
如果不想和他分开就算喜欢,那么 秦轶言在心里做了个推演,假设的结果让他咯噔了下。
“谢淮,我觉得还是不能去你家住。”他开口时又恢复了冷静,“眼下和你姐姐的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冷处理。我多留一天,变数就会增加。而且学校里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来日方长,有些事急不得。”
他需要一段时间去整理自己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