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轶言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托起他的腰。谢淮找不到重心,任凭他抱起自己,神志不清地靠近怀里。
“对不起。”他还是只有这一句话,音色清冷得与往常无异,听不出半点歉意。
但手法还算温柔。秦轶言用食指抵住他的下嘴唇,轻轻掰开唇瓣,将药片塞进嘴里,然后拿起水杯一点点灌进嘴里,另只手托住他的背部,保证呼吸顺畅。
喂好药后,他又把谢淮放回床里,盖好被子,甚至打开电脑放了几首轻松的音乐。
谢淮恍惚间又有种被照顾的错觉,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他。
“叮咚 ”电脑突然传来一声提示音,短暂地打断了音乐。
秦轶言晃动鼠标看了眼,装作无事发生地转头看他:“没事,睡吧。我会陪你的。”
很久没吃安眠药,谢淮很快感受到一阵不真实的眩晕感,闭上眼睡着了。
是个意外平静的梦乡。直到清晨破晓时分,远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刺耳的鸣笛声。
什么情况?自己又被撞了?谢淮胸口闷痛起来,仿佛被人死死摁在床里,挣扎了许久才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
警笛声依然盘旋在周围。
不是梦!
谢淮瞬间心里一轻,再一看秦轶言已经离开了房间,不祥的预感顿时席卷全球全身。
他顾不上服用安眠药后的眩晕感,手忙脚乱地在床里、桌上翻手机,撑着床头柜爬了起来。
还好手机还有电。谢淮一边穿衣服,用单手划开了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99+的信息,分别是许羽凡和孔欣慧发来的。他先点开了和孔欣慧的对话款,最新的一条消息就是
你在哪儿啊!蒋社跳楼了!
……什么?谢淮怔住,手机应声落地。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拽开窗帘。
在离秦轶言宿舍不到两幢楼的拐角处拦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警察、医生老师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中央草坪上盖着一块白布。
谢淮的双手扳住窗台边缘,呆了几秒后抓起手机冲了出去。
这幢楼好像是研究生的实验楼,也是央理历史上确实死过人的地方。学校大多数建筑都不高,高层建筑为了防止出事都装有防盗窗。唯独这幢楼三楼外有个小平台,可以通过墙壁外的管道爬到顶楼,也就是十层。
虽然听说那个平台外有道闸门拦住,但风吹日晒年久失修,松动也在所难免。
所以蒋社……真就这样跳下去了?
谢淮对他没有半分好感,但讨厌的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他的心里同样也没有半分窃喜。
寻着声音跑到楼下,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秦轶言。他单手扳着肩膀,视线越过人群的空隙,默默注视着跪在白布前失声痛哭的女人。
“谢淮你来了!”他先是被一个女生叫住的,侧身一看发现是许羽凡和孔欣慧。两人挨在一起,许羽凡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身边已经扔满了一叠用过的餐巾纸球。
见他赶来,许羽凡抹着眼泪朝他扑来,含糊不清道:“我、我不知道……他真的敢跳。”
随即就是一阵爆发的哭声。
谢淮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周围好吵好乱,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后背被人接住了。
秦轶言听到动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抬手推开了哭哭啼啼的许羽凡。
“孔欣慧,带她去医务室找心理医生。”
“好。”孔欣慧听话地点头,扶着她的肩歪歪扭扭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