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每天回家,按时按点!”
乔涵一抹脸,一个骨碌坐起来。
“早说啊!差点累死我。去,洗澡换睡衣准备睡觉。你吃饭没,没有我让蓉姐给你下碗馄饨。”
不哭不闹了,温酌对他如此快速的演技有点反应不过来。
下意识地摇摇头。
乔涵欢快的跳下床。
“等着啊,鲜虾馄饨,我和儿子包的,你肯定爱吃!你先洗澡去啊!”
温酌听着他哼着曲儿走得,后知后觉的琢磨,他好像被乔涵给算计了、
蓉姐没睡觉呢,就等着两位主人,看到乔先生下来了,就知道这事儿搞定了!
“下碗馄饨吧。”
蓉姐赶紧去点火,乔涵从冰箱里拿出了给温酌留的菜,丢到微波炉去热。
“乔先生,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呢?”
蓉姐在温酌这里做了好多年了,温总是一个非常冷静理智的人,和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温乔一开始没这么好带,他会哭起来没完,温酌就能坐在哪看这温乔哭一个小时,嘴里哄一哄,说什么你还哭吗?好吧你哭吧,等你冷静了再说。
现在温先生栽在乔先生手里了。乔先生一掉眼泪,他就慌的又是抱着又是拍着的。
“啥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这这不太简单了吗?”
他是不作,他要作精,四抹脖子五下药,这些都不行,他就给自己办葬礼逼他回来。
“你那哭啊,连哭在唱啊,还都在调上。我第一次听二人转还可以这样的。”
乔涵洗了一个西红柿咔咔的啃,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没啥,我以前在农村哭过丧。”
蓉姐咔一刀剁菜板上了!
是觉得他这些词儿啊耳熟,什么丢下孤儿寡母你就走了,我不活和你走吧!这词儿特别的熟。
“俺们那疙瘩以前可穷了,我爷那时候津贴也不多,回老家买房置地的我在生病花钱哪来那么多钱啊!我还馋,吃啥啥没够的,大冬天就吃熬白菜熬酸菜熬土豆子,杀一头猪吃一年,后半年肉都没了,馋嘛,就想办法搞吃的呀。
俺们村什么结婚死人啊,排场搞得挺大,死人了就杀猪,大锅炖肉,猪肉炖粉条香死孩子他姥姥!血肠蘸大蒜给个县长都不换!排骨熬豆角馋死外国佬。一掀锅盖,艾玛,我哈喇子那么长!
想去吃,人家不给吃,咋整?我就混进吹喇叭队,就那吹鼓手是请来的,吹完后开饭了,啥好吃的他们先吃!我这就混进去了啊,不会吹喇叭也不会敲大鼓,咋整啊?我就哭丧!往棺材前头一跪,哭什么爷爷啊奶奶啊叔叔伯伯啊,哭半小时,我干光一盆排骨熬豆角!”
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丰功伟绩,怀念的泪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大锅炖肉好吃啊,高压锅闷不出那个味儿!
“干一行爱一行啊,这饭也不能白吃啊,我就哭得特别卖力气!我也看过我们村那些老娘们连哭再嚎的样儿,那些词儿啥的,我这不就学会了吗?我哭丧都出名了,四里八庄哪家死人了都请我去的!那一年我长高十厘米胖了二十斤,都哭回来的。不仅如此,我还赚钱了呢,哭一场管一顿饭还给五块钱儿。”
可高兴的显摆,显摆够了叹口气。
揉揉屁股。
“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我爷我奶以为我上学去了,谁知道我哭丧去了?后来隔壁屯子有人死了,我又去了,偏巧这家人和我家有点亲戚,我爷我奶就把我认出来了,后来吧,差点没踢死我!三里路,踢了我三里地,抓着我胳膊,就踢一脚,我往前走一步,再踢我一脚,就这么一脚一脚的把我踢回来的!踢得我屁股肿了半个月!我爸知道了,特意杀回去又踢了我一顿!从那以后啊,告别了猪肉炖粉条。都把我饿瘦了!”
说完撩开衣服捏捏腰,一捏一把小软肉。
嗯了一声,真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