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家里,知道最多事情的人,其实就是保姆。林蔚南知道她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如果邓锐锋真有什么藏着掖着不敢告人的事,她肯定会有所察觉。而对于他人行动很敏感的林蕊西,应该也会有所发现。
听到林蔚南这样问,保姆为林蕊西敷额头的手一顿,偏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似乎正在心里掂量到底要不要说。反而是全心信任着哥哥的林蕊西没什么犹豫,立刻就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我之前听到过姨夫在储物间里跟人打电话,很生气地在骂人怂包、什么事都干不好之类的,可能确实是在忙什么事情?”
林蔚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用余光瞥了保姆一眼,她依然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庄焱在旁边听着,一派天真地说:“人年纪大了脾气是容易不好,这也很正常。”
几人闲聊了一阵,过程中林蕊西的紧张也渐渐缓解了,林蔚南发现她已经放松下来,便寻了个借口说要去找东西,让保姆带他楼上找一下,留下庄焱和林蕊西在客厅里聊娱乐圈八卦。
“你要帮我爸?还是说,只是单纯因为在外人面前不好开口讲?”林蔚南斜斜靠在储物间的门口,望着蹲下来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的保姆。
“是因为不好开口。”保姆轻轻叹息一声,说,“其实这些天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含芷姐,但又担心伤了她的面子,还好你回来了。”
林蔚南明白了,保姆是想让他来决定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林含芷。
会让母亲伤面子的事情是什么呢?林蔚南能想到的就是出轨,再不济一点就是嫖、娼。他向来对邓锐锋的人品没什么信心,总感觉这两样他都完全干得出来。
他其实是很希望林含芷能跟这个男人做个了断,但老一辈的人很多都把离婚当成很丢脸的事,这大概也是林含芷虽然生气但却一直没做出任何行动的原因。
“他最近好像一直跟杜琢混在一块儿。”保姆压低了声音说,“我之前给你父亲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一张私人会所的消费小票……就是杜家开的那个会所。”
“蔚南,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杜家这两年好像在做什么不干净的生意。那个会所里好像招了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听说还有事业不顺利的女模特也去那里。”
杜家在前些年也是做话剧生意的,之后因为行业不景气就另寻出路去开餐厅酒吧了。林蔚南年少的时候还和杜琢的女儿杜一慧有过一些交情,后来因为出国读书,和杜家之间的联系便渐渐少了,开始做自己的事业之后便更是没空和他们往来,顶多只知道他堂哥跟杜一慧在谈恋爱,对杜家如今的事业的确是不太清楚。
若真像保姆说的这样,杜家现在的确在做拉皮条的生意,那么邓锐锋要么就是“客人”,要么就是“经营者”之一。前者还好说,只要干净利落地把邓锐锋踢出林家就好了,但如果邓锐锋借用了林家的力量来经营这门肮脏的生意,那必然会带累林家的名声。
林蔚南虽说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但还是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从林素烟创办素烟剧场起,即便身处于浊世之中,林家也一直是干干净净的,从未沾手过这种不干净的营生,怎么能被邓锐锋毁于一旦。
林蔚南吐了口气,道:“多谢你,我会再去查的。等我查清楚了自然会跟我妈讲明白。”
他也不忍心看着母亲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林蔚南给董筱茹发完了消息,便下了楼,看见庄焱正兴致勃勃地跟林蕊西讲左俊玩恋爱游戏的事,林蕊西听得很认真,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左俊还在玩啊,都跟他说过不许玩了。”林蔚南走到沙发后面去,单手搭在庄焱身后的沙发背上,“所以是你在陪他玩咯?”
完蛋了……
庄焱想起来林蔚南是不太喜欢左俊玩游戏的,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庄焱:“呃……”
林蔚南:“嗯?”
“确实是是这样……”庄焱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了,然后在心里拼命地跟远在千里外的左俊道歉。
林蔚南稍稍俯下身来,用手指轻轻掐庄焱的脸:“你这家伙,在我面前挺怂的,结果背地里这么大胆?”
这话说得怪暧昧不清的,弄得庄焱感觉自己好像背着妻子在外面找人的糟糕丈夫,心里微妙地产生了点愧疚感。
“对不起啦……”庄焱老老实实地跟林蔚南道歉,然后拍胸脯跟他保证,“我以后会帮你监督左俊的!”
林蔚南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开玩笑的,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林蔚南直起身体,“你想跟他一起打游戏就打吧,别太过分就行。”
庄焱乖乖点头。
林蕊西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一会儿看看庄焱,一会儿又看看林蔚南。
林蔚南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