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对,这个小区住的大部分都是娱乐圈的。”
“这隔壁...好像是个圈内富二代,”小刘想了想,“经常聚众通宵趴体。您要是觉得吵,我们直接去敲门说一声就行,他们不敢得罪裴老师的。”
周达非听了,“只是趴体?”
“.........”小刘顿了顿,“反正能说出来的应该只有趴体。”
小刘说得没错,隔壁很快就喧嚣了起来。男男女女伴随着重节奏的音乐和鼓点,不用看都知道是怎样一幅纸醉金迷的样子。
周达非独自拉上窗帘呆在卧室,强迫症般地继续修改自己的剧本。
尚亮的天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混合着屋内不合时宜的灯,像夏季发霉的食物般令人烦躁而无力。
周达非感到神志清醒而生理困倦。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改出满意的剧本。
周达非的这个剧本,核心是关于自由和逃离的。这是他生命里永远无法绕开的主题。
可自由已死,浪漫接近消亡,他的灵感被带上了镣铐,四周是无形的天罗地网,捆着他不得动弹。
周达非觉得,自己已经沦落到了一个古老却又花样百出的困境里:
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周达非没吃饭,傍晚时分让小刘送了瓶酒上来。
小刘不是很放心,还送了饭菜和面包。
周达非把面包留下了,饭菜让小刘带回去。他不想吃,也不愿意浪费。
隔壁的别墅开始进入高潮前奏曲。喷泉响了,夸张的人声此起彼伏。周达非一个人坐在地上吹了瓶酒,假装自己仍在人群里。
李白斗酒诗百篇。
周达非却只希望酒能让自己好好睡一觉。
裴延今天回来得倒是不算特别晚。
他一个招呼直接终结了隔壁尚未正式开始的午夜场,上楼后发现主卧空空如也,没人也没东西,不满道,“周达非呢。”
“他好像不是很舒服,今天饭都没怎么吃,”小刘下意识瞄了眼分给周达非的那间房,门是紧闭的,也没透出光,“估计先睡了。”
“睡了?”裴延皱了皱眉。
裴延站在周达非房门前,手都已经扶上把手按了一半,但最终又松了回来。
“以后记得看着他吃饭。”裴延好像有心思,不知在想什么,“他要吃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第二天是开机,裴延一早就去了片场。
周达非起床后没见到裴延也不意外。昨天净喝酒了,还在地板上躺了好一会儿,他现在胃不舒服,还有点儿着凉,加重了感冒。
厨房煮了白粥,周达非就着榨菜喝了一碗。
小刘站在一旁,“周先生,昨天裴老师说为了您身体健康,还是要按时吃饭的。”
周达非端着粥碗,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小刘一眼。
小刘看起来有几分紧张,在变态老板手下拿工资干活,都不容易。
周达非几口灌完白粥,抹抹嘴,嗯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我会自己下来。”周达非说,“没事儿你们就不用上来找我了。”
于是周达非在裴延给他筑起的囚笼里进一步圈地自禁,每天除了早中晚三顿饭雷打不动下来吃,其余时间都呆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