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能耐啊。”裴延阴阳怪气道,“我昨天想了一宿都没想明白你到底怎么出去的。难道你会魔法,我家墙壁某处有个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
“我从卧室窗前的树上翻进了隔壁人家的院子,”周达非一五一十,“然后爬他们家大门出去的。”
裴延咬了下牙齿,轻笑一声点点头,夸张地鼓了两下掌,“我真是要给你鼓掌啊,太厉害了。”
听着裴延怪里怪气的声音,周达非知道自己这次不脱层皮是不可能好过了。
反正都有这么一遭。周达非调整好心理状态,主动抬起头看向裴延,“老师,我,”
“你这么能耐,”裴延一口打断了他,“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
周达非被打断却也没停,只是声音小了点,“老师,我并没想跟你对着干的。”
裴延被周达非的直球打得一愣,旋即气笑了。他伸手就掐住周达非的下巴,倾身上前,咬牙切齿道,“周达非,你耍我呢是吧。”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啊。”
周达非被捏着下巴,嘴巴只能小幅度地说话,声音不是很清晰,“老师,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对王勃的爱。”
“我小学就会背滕王阁序了。我现在就可以从头到尾给你背一遍。”
“.........”
“那你就是对我有意见了?”裴延挑了下眉,“为了不跟我吃饭,死都愿意是吧?”
周达非撇撇嘴,垂下眼皮没说话。
裴延冷哼一声,重重地松开了手,把周达非推得差点头撞上墙。
“周达非,”裴延在凳子上坐下,拍了拍衣袖,“你知不知道,你天生就是那种不适合演戏的人。”
裴延突然这么说,周达非不由自主抬起了头。
裴延声线平静,眼神却透着看穿一切的傲慢,“你这张脸,和你这个人一样,都过分的个性鲜明了。你演别人,是演不像的。”
周达非抿了抿嘴,一时没说话。
“何况,你还没有经过我的调教。”裴延说,“所以你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演什么。”
“.........”
裴延不是一般人。他多疑自负且观察力极其敏锐,周达非表里不一的服软示弱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取悦他,却远不足以让他信服。
“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这种时候,周达非不敢回避裴延的眼神,“但是你什么都不教我...”
裴延冷哼一声。
“我好难过的。”周达非无意识地抓了抓被子。
“.........”
裴延明知道周达非是在跟他耍花招,一时却还拿他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没有办法。
裴延想起昨天杨天跟他说的话。
以草饲牛,以肉饲虎。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周达非是长在荆棘崎岖死地之上的未具名玫瑰,香气惊艳摄人心魄,美而张扬宁折不弯,还带着有脾气的刺,一般的养料绝对是养不活的。
他不就是想要进组拍电影吗?
裴延露出了一个很有深意的微笑,“不装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