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翰的心跳停止。
“我刚才已经帮你切好了。”
他俯下身,牵住骆明翰的手,带着他重新握起刀叉,金色的叉尖没入鲜嫩的牛肉中,他带动他,动作慢条斯理、有条不紊。
刚才停掉的心跳开始报复性地紊乱了起来。
骆明翰克制着,连吞咽也不敢。
“不想吃?”
“你知不知道牛排不能这么吃。”
“知道。”
要是那个主厨过来,看到缪存把牛排预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恐怕要笑他的无知与不雅。
缪存声音略带笑意:“这是小孩子的吃法,你有意见?”
骆明翰:“……”
“真的不吃?”缪存狐疑问,难道这么提前切了,味道真的会变坏,肉质真的会变柴?他用另一只叉子叉了一块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没有啊,就那样。
……跟超市里买的差不多。
这句话没敢说,默默咽在心里了,是他不会吃。
“妙妙。”
叮的一声,骆明翰放下刀叉,正色地叫了缪存一声。
“不要同情我。”
他强势了一辈子,不想被任何人同情,更不想被缪存同情。他想要缪存一想起他,就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可靠的、无所不能的 即使他再也不会向他求助,再也不需要他的帮忙。
“没有同情。”
“那是什么?”
“是心疼。”
缪存脱口而出,而后愣住。
那种奇怪的难受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像有一阵风吹过了松岗,哗哗地,柔荡着明月下的温柔。
是心疼啊,这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真奇怪,他可从没有心疼过任何人,连他自己也没有。
“……心疼?”骆明翰蹙起眉,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以为缪存用错了词。
许久,他淡淡地说:“听上去我更惨了。”
听墙角的钱阿姨恨不得一个箭步上前摇醒她的主顾 你傻了啊!你快醒醒!
“那不心疼了?”缪存试探地问。
他可不知道,他第一次知道心疼的感觉,原来这对正常人来说是一种冒犯吗?
“别了。”骆明翰冷淡地如此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