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很听我的话......”
把白灿阳从疗养院接回来的这一年里,白灿阳没有和他发过一次脾气,也没有提过一次要求,除了不肯 在他的床上睡觉之外,他从来不会忤逆自己。
让他吃饭,他就乖乖的坐在餐桌前,让他睡觉,他就立马放下手里的书,每天晚上洗澡,白灿阳甚至会 提前给自己做好扩张。
他真的很乖很乖,可是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他认识白灿阳的那一年,白灿阳还只有八岁。娇滴滴的富家小少爷,调皮又捣乱,自己不小心跌了一 跤,便抹着眼泪,和个小姑娘一样哭着要妈妈给吹吹。
后来因为家里的原因,他在白灿阳家里寄宿了五年多,白灿阳成天跟屁虫一样的缠着他,他那时候太嫌 弃白灿阳了,一听到白灿阳哭就脑壳疼。
再后来,他考上了大学,便从白家搬走了,可白灿阳还是成天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找自己玩。白灿阳心 眼小,脾气大,又被家里人惯的不成样子,看到他交了其他的朋友就乱发脾气,有一次还带着人去找他几个 朋友的麻烦。
他那时候烦透了白灿阳,觉得他又作又讨人嫌,像个长不大的小屁孩,恨不得绑起来打一顿才好。
如今,白灿阳终于长大了。
他懂得看人的眼色,知道怎么讨别人欢心,也明白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可齐霄却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居然会怀念,很多年前,那个追在自己背后,哭哭啼啼坏脾气的小男孩。
要是他还在,该多好......
齐霄的呼吸慢慢收紧,从心脏处传来的闷痛令他无法忍受。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好像什么都和我说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更让齐霄难受的是,白灿阳不仅对他一个人这样,他对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养父养母,也是如此。 他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冰冷的笼子里,他拒绝任何人拯救他。
他没有走进白灿阳的心,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齐霄的眼睛愈加泛红,眼底全是深深的酸楚。
陆清允:“那你打算怎么做?”
齐霄沉默了会儿,“我也不知道,但我不会再让他在外面流浪吃苦头了。”
白灿阳还在车里等着他,齐霄没有和陆清允再聊下去,只是留了个电话号码,便匆匆返回了车上。
白灿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手里的奶盒已经被他折成小小的一块。
齐霄把奶盒拿了过去,扔进袋子里,抽了张纸巾给白灿阳擦了擦手指上的牛奶。
白灿阳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齐霄:“还想去哪里逛逛吗?还是现在回家?”
白灿阳:“都可以。”
齐霄:“如果我非要你决定呢?”
白灿阳把脑袋转向了一边,看着外面路过的行人,又是小声的说:“回家。”
齐霄脸色微微好看了些,声音柔和:“下次,你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白灿阳:“嗯,知道了。”
齐霄还想说什么,但见白灿阳已经闭上了眼睛,最终只是拧了下眉。
为了让白灿阳更好的养身体,齐霄特意在云城的一处富人区买了一栋别墅,那里环境清幽,几乎无人打 扰。
为了方便白灿阳在别墅活动,齐霄还让人在别墅里装了电梯,各种可能会让白灿阳摔倒撞伤的东西,也 都细心的包上了柔软的羊毛毯。